7. 第6章 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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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肖暖这两天过得十分快活，虽然手里没多少钱，但买几个杧果还是可以的。吃个冰激凌要杧果味的，棒棒糖也要芒果味的，总之，只要有杧果的口味，就不要其他的。

有认识的同学见到了他，小鬼会主动提示对方的名字和身份，卫肖暖大大方方地跟人家打招呼，时常惹得那些人对他刮目相看。

有好奇心重的上前来攀谈，问他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卫肖暖也不避讳，声情并茂地吐露自己转变的心声。

“死过一回，我觉得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胆小怯弱了。我是学新闻学的，以后是要为人民群众发声的人，怎么可以连嘴都张不开呢？所以，从现在起，我要大声喧……呃，放声说话，畅所欲言，勇敢地接受老师同学们的鞭策和社会的毒打……”

就连导师见了他都觉得欣慰，那句“出去以后别说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总算不用说出口了。

卫肖暖开心，深深地感染了小鬼，一人一鬼渐渐熟悉，说的话也比一开始要多。

“暖哥，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卫肖暖斜他一眼：“看出来了？”

“看得出来，也能感受得到。”

“感受？”卫肖暖挑眉，“怎么感受？”

小鬼垂下眼睛想了想，解释说：“嗯，就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

“你，感受我的心情？”卫肖暖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有些纳闷。

“嗯。”小鬼点头，进一步解释，“你开心或者生气，郁闷还是难过，我都能感受得到。”

卫肖暖惊讶地说：“这么牛！你还有这能力？”

卫肖暖的眼中显露出一点羡慕的情绪，小鬼第一次得到夸赞，有些不好意思，控制不了地弯起唇角，谦虚地说：“可能因为这曾经是我的身体，所以会有通感吧。”

卫肖暖又问：“那我脑子里想什么，你能知道吗？”

小鬼摇摇头：“这个不知道。”

“切。”眼珠一转，一侧的唇角勾起来：“胆小鬼，哥哥要是这样呢？能感觉得到吗？”

卫肖暖手往下探，做了个动作，眼神猥琐，一脸的坏笑，不怀好意地盯着小鬼茫然不知所措的慌乱表情。

他是个不要脸的，也不在乎别人的脸皮有多薄。

小鬼胆小，但不傻，蒙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幸好他现在是只鬼，脸上看不出红晕来，否则非得红得冒烟。

小鬼不想再和这个人说话，转身要躲去阳台，卫肖暖偏不放过他，挡在他面前非要人家把感受说出来。

小鬼不敢直接穿过他的身体离开，又不想妥协，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你快别玩了，去学习吧，下个月初就要论文答辩了。”

“论文答辩？什么鬼？”

卫肖暖像是被谁定住了身体，僵在原地，一脸的惊恐。

小鬼还当他不明白什么是答辩，要跟他解释，被蛮横地打断了。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答辩，又不是没上过大学。要不是死了，我比你还早一年毕业呢。”他烦躁地挠挠头，没好腔地说，“你特么怎么不早说？这都月底了，下个月初，时间还有几天啊？我又没学过新闻，我怎么答辩？论文呢，我怎么写？”

小鬼看他急了，忙说：“论文，我写了，在邮箱里。”

听到这话，卫肖暖放松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不能松懈：“就算你写了论文，可你们专业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懂，提问环节我怎么办？”

小鬼觉得这件事自己是有过错的，没有及时告知，给他充分的时间做准备，所以自己要负责到底。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写的论文，我最清楚。你只要熟读论文，记住一些关键的地方就行。答辩的时候，我会随时提醒你。提问也不怕，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反正别人看不到我。”

卫肖暖眼睛一亮：“对啊，我还有你这个隐形的秘密武器呢。”他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小鬼，说，“不错嘛，才跟着哥哥几天啊，就学会作弊了。”

“不是作弊，本来就是我写的。”

“记住，现在论文是我写的。不过，”卫肖暖怀疑地看他，“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让我在答辩时丢人。”

小鬼实话实说：“我的成绩还可以，考试都没有问题，就是当众讲话不太行，刚好现在你来了。”

这话既是对卫肖暖的褒奖，又让他彻底安了心。一人一鬼各有所长，取长补短，同心合力，相处愈加融洽。

五月初，艳阳高照，风和日丽。

答辩完从会场出来，卫肖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的脸上还挂着笑，眉眼弯弯，用睥睨一切的眼神俯视楼下匆匆而过的莘莘学子。

刚才的论文答辩非常成功，一个内向又怯懦的学生短时间内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老师们感到惊讶和欣慰，纷纷给了较高的评价。

以前的陆小暖作为陆冲的弟弟，周围的人都如众星拱月般哄着他，讨好他，陆小暖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但今天老师们对他的夸赞和鼓励却是由衷和真挚的，为他注入了奋力拼搏，勇闯未来的能量。

卫肖暖的心情很阳光，仿佛能看到未来光辉灿烂的美好前程在向他招手。

但能量是一时的，没过几分钟就渐渐流失了，像是借用他的身体做一次穿行，匆匆流过就消失殆尽。

前途是光明的，脚下的路却只有一条。

手里的钱不多了，没有陆冲给他当后盾，为他提供刷不完的卡，他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工作赚钱，自己养活自己。

“陆先生，这是我为您制定的个性化治疗方案，如果没有异议，就请以后积极配合。希望下周还能见面。”

陆冲面无表情，语气倒是没有抵触的情绪：“嗯。王医生，可以再给我开点安眠药吗？还是六片就好。”

“可以。但是长期服用安眠药会有危害，建议还是不要过度依赖。”

“我知道，谢谢。”

王医生是褚时玖给陆冲推荐的心理治疗师，专业度高，亲和力强，可以根据咨询者的需求提供个性化服务。

褚时玖看到陆冲整日意志消沉，一丝生气也无，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很晚，有时连家也不回，就像一台时刻运转的机器，直到停止运转的那一天，他也要随着陆小暖离他们而去。

褚时玖于心不忍，实在看不下去，就给陆冲推荐了心理医生。本以为他会断然拒绝，都在心里打好腹稿，要长篇大论了，结果陆冲什么反对的意见都没有，思索几秒，就痛快地准许了。

褚时玖一开始也不信，以为陆冲在骗他，偷偷联系了王医生，发现这人竟然按时去了，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相当配合。

疑惑的同时，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是好事，只要陆冲能好好活着，没有自杀企图，不管多少年，总能走出来。

陆冲出了心理诊所的大门，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转。他不想回公司，更不想回那个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房子。

陆小暖走了，家就不再是家，只是个空荡荡的房子。房间里到处都有陆小暖的影子，冷冰冰地昭示着他已经永远失去

陆小暖的事实。

张姐想要收起所有和陆小暖有关的东西，但陆冲不让，房间里要永远保持他在的时候的样子。

他盼望着小暖的灵魂能常回来看看，哪怕午夜梦回，哪怕是在梦里。

他甚至恶毒地希望小暖不要去投胎，想要小暖被困在这个房子里走不出去，只要再给他点时间，再等等他，直到他去和他相见。

卫肖暖出了学校准备买两个烧饼解决午饭，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招临时工的地方。他虽然没工作过，却也知道工作不好找，要是好几个月都找不到，自己就只能坐吃山空了。所以他必须在找到正式工作以前先打份临时工，先把肚子填饱。

只是刚出校门过了个路口，转了个弯，就被两个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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