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皇宫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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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道妄想长生的愚蠢灵魂。”在不知几多深的地下，寒霜犹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激起落尘无数。

听出她语气中的鄙夷，顾争伏着身子并未开口，果不其然寒霜又道：“想长生想永握权力，却终究沦为困兽，只能于阴暗处显形。残害无辜来强壮自身，却只能变成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已熟练掌握修改阵法这一手艺的顾争一心二用，通过寒霜透露出来的信息，将整件事拼凑出来。

开国皇帝被不知名替代，建立阵法归拢青气为他所用，后面即位的皇帝似乎也并未幸免，而他在这期间害妖害人无数，只是枯骨一掩，并未太多人知晓。

不知是哪儿露了破绽，大皇女识破他的真身，派手下陈莺与妖怪合作，筹备多时后决定在百花节阵法循环时朝对方下手。

从都城内到皇宫，乃至地下墓室，兵分三路，誓要将真相揭露。

或许掺杂在其中的人各有算盘，但对于顾争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她从鬼市误入都城，又阴差阳错卷起这场暗流之中，期间也不能说是毫无收获。

妖力虽然可能对她有害，但增强的实力是实打实的。

更何况如果在一切未开始前让顾争选一阵营，她也会果断选择大皇女这一边。

第四个阵法修改完毕的瞬间，顾争似有察觉地抬头，仿佛感知到外界的骚乱，比起地面，只有她们两人的地下算得上是块安全地带。

寒霜发现顾争举动，开口道：“等阵法都解决，我会将你送回百城。”

鬼市大妖能创立各地通道，对于寒霜来说，此事也不在话下，有她出手，要比顾争骑马赶回快多了。

顾争倒觉得不用那么着急，她还想留在都城观望此事结局，走之前还可以买些特产给人同和凝元带回去。

她没跟寒霜直说，只暂且点头同意，两人一起朝最后一座墓室赶去。

与此同时，景仁宫内。

那妖怪终于还是被困在阵法之外，无法对景仁宫造成半点伤害，悻悻离去，确认它消失后，宫中气氛肉眼可见缓和下来，大皇子甚至能听见几声宫人庆幸的欢呼。

对于他来说，此时有更重要的事！

奚文君竟在危险时刻消失不见，正是他告状的好时机，刚妖物所在不方便开口，此时他便难掩兴奋之色地起身前往皇帝所在之处。

“父……”

“陛下。”容贵妃柔声打断他的话语，因距离更近，皇帝下意识偏头看向她，“奚司回来了。”

大皇子猛然回头，果真瞧见奚文君从侧殿小门往这儿走。

听出话里之意，大皇子果断收声，退到一旁眼睁睁瞧着那奚文君走近，回禀皇帝：“陛下，臣已查明。”

大皇子立身旁听，终于明白奚文君此前去了何处。原来国师当年还留有一后手，不仅为景仁宫布防，还为整片皇宫布置了个传说中的结界。

开启结界不仅能挡住外部妖物，还能让内部妖怪失去战斗力，此物只有天子可知，也只有天子能驱使。

奚文君刚才正是去查看那处地方，确定安全后折返回来禀告皇帝。

“尔与我同去。”结界机关正在景仁宫内，此事机密，不能有太多人知晓。既然那处尚且安全，皇帝起身决定只带几人前往。

大皇子也在这几人范围之内，得知此消息的大皇子心中欣喜不已，这样重要的地方他去了，父皇却没有告知大皇女的意思，不正表明父皇的态度。

等到了地方，皇帝留下旁人在外等候，只让大皇子跟着进去这一事更让他面露喜色，却没注意到皇帝看向他的目光，不似器重，反而更像是在看猎物。

大皇子殷勤为皇帝推门，颇有几分孝子之意，等门合拢，他还没来得及查看这结界究竟是何物，便带着未散的笑意没了生机。

而他身前，那位原本有老态龙钟状的皇帝如蛇蜕皮般脱下一层人皮，露出内里因阵法反噬显得格外虚弱的怪物模样。

若是顾争在此，定会惊讶发现上次还有个上半身的人，这次竟只剩头颅是活人模样，脖颈以下的部位都被那不断蠕动的肉球所替代，那些之前还有力追逐她们的触手如今不止蔫巴，还缩水成拇指大小。

大皇女她们选择今日进攻是有原因的，每年百花节阵法更迭之时正是他虚弱之日，没了青气支持，他只能困于人体难以清醒。

如今被顾争她们釜底抽薪破坏好几处阵法，更是让他愈发虚弱，也因此皇宫一路他只维持着人形，并未有力气做多余安排。

若想恢复，除了要把阵法复原外，还有一个更容易的办法。

吞噬血亲。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这儿子借此机会带来，吞噬他再开结界，他也有余力去对付那些捣乱之人。

因糟糕的体魄，他只能在地上爬行蠕动，头颅随着颠簸上下，仿佛被肉球在缓慢吞食。

碰触到大皇子的一瞬间，肉球表面的消化黏液便将衣物骨肉皆吞噬殆尽，随着他的动作，大皇子那带笑的脸化作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

肉球开始从颈部消退，速度随着他吞食的进度加快，眼看已恢复大半个上身，谁知这时一声巨响。

并未紧锁的大门被推开，他以这样狼狈的姿势映入门口人眼中。

大皇女、奚文君、容贵妃……乃至一众宫人，众目睽睽之下，肉球贪婪地将大皇子的上半身一口包下。

都城地下，正在赶往第五处墓室的寒霜忽停下脚步，注意着她动作的顾争跟着停顿，免得撞上对方。

寒霜面色冷峻，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来不及了。”

听起来像是地面上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可隔着厚土顾争无法感知到，寒霜也没有仔细解释的意思，只加快速度。

第五座墓室眨眼即到，她将手按在石砖上，破出一条一人宽的通道。

不等她催促，顾争钻进去开始干活。

她照旧掏出工具，突然发现用来绘制的“墨水”不多了，顾争在心中对比之前的用量，发现差不多刚好够用。

既然“墨水”刚好，顾争也不用为此事烦扰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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