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樊玉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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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亭靖来到四阁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他神色如往常一样严肃，沉声道：“问清楚了，他们做了一笔交易，和死士阁有关。”

“又是死士阁？”高文寻惊呼出声，他想不明白怎么哪里都有死士阁横插一脚。

“死士阁一定要除，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可以，你们就是对付死士阁最好的一把利刃。届时，我希望你们不要心慈手软，明白吗？”宁亭靖说这话时异常坚定，几人都在其中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现在，他们终于肯说实话了吗？

目前为止还不是最好的时机，那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几人有心思想，却没有胆子问出口。

宁亭靖看着他们，接着说道：“这个交易和死士阁有关，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查到简卓君那里了，和我料想的不同，他们很早就勾结在了一起，曾典是被物色的第一人选，简卓君手里攥着他的把柄。至于樊蔺，应当是曾典觉得他还尚有用处，总之他不肯说。至于樊玉的死，他不是樊蔺亲手勒死的，但他死的时候，樊蔺就在他眼前。你们见过吴羡之了，他说不是他做的，人的确不是他杀的，但也有他的一份，他们是铁了心地耍着你们玩，联合做局，把嫌疑推到吴羡之身上，这样谁都不可能会怀疑他的亲生父亲。”

几人被惊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宁亭靖带有歉意地盯着他们，道：“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们，下个任务绝不会让你们留在上京。”

江宴绪垂眸，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下个任务无论是什么，他都不想继续和他们牵涉其中，他们是布下棋局的人，亦是棋盘上一颗棋子。

江宴绪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樊玉必须死？”

宁亭靖顿了下，犹豫着没说话。

“您犹豫了。”高文寻说，“事实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究竟密谋的是何等大事，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于眼前还无动于衷。”

“这个我问不出，他们也不愿答。”宁亭靖深深看了眼他们，边走边说道，“你们可以去打听，但不要莽撞，冲动易怒解决不了问题。”

六人看着宁亭靖远去的背影，齐声道：“明白。”

宁亭靖走后，彻底陷入僵局，他们谁也没开口，都在低头想着宁亭靖的话。

也有吴羡之一份，那吴羡之那日装什么一往情深，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心疼红栀。

容雁想到这里越发觉得不可思议，那日吴羡之哭到不能自已，如果真的是做给他们看，那他很有可能成为一个隐患，至少是可以威胁到他们的隐患，难怪吴羡之可以横着走，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

梁昭却在想他们的合作，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可以让他们达成共识，甚至这样大动干戈，把他们六人卷进去后就逗着他们玩，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进自己设下的埋伏中，这样的恶趣味真是令人恶寒。

梁昭用一句恶心来形容也不为过。

“手握把柄。”高文寻喃喃自语，“没想到曾典这个传闻一般的人物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

江宴绪撑着下巴，回道：“人生在世，难免会做一些错事，曾典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全无差错，被人抓住了把柄也在意料之中。”

“他们可真是……”高文寻停顿了下，转头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宁先生从回来后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海达随口应道“没有吧。”

江宴绪也附和他：“是啊，宁先生见多识广，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事情缠住手脚，大抵是被他们的手段震惊到了吧。”

“现在怎么办？”高文寻看着江宴绪，“去见谁？”

江宴绪缓缓吐出两个字：“曾典。”

他们的到来在曾典意料之中，在宁亭靖过来质问他时，他就猜到了结果，他支走了所有人，此刻屋子里只有他们七个。

曾典没想到他们会查得这么快，也没想过樊蔺会主动说出来。

樊蔺心中有愧，又隐忍了这么多天，早就是处于崩溃的边缘，现在的他就像是被一根线吊在悬崖峭壁上，有一丝疏忽，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先说说你们最感兴趣的。”曾典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几种药材，“我们为何要杀樊玉，第一是他撞破了一件事，他和樊蔺被关在两个地方，你们以为这是皇上心血来潮，想要让他们再也见不到面？”

梁昭狐疑的拿过那张纸，盯着瞧了几眼。

曾典笑笑，不以为意：“是因为樊玉求了我，他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可你们清楚他为何会这样吗？”

高文寻面色凝重，摇摇头：“有话不妨直说。”

“樊玉出生起身体就不好，别看他一副身强体壮的模样，他还尚在襁褓时就被人说活不过二十岁，樊蔺不想被人知道，就让身边亲近的人四处求医问药，但或许是人各有命，樊玉吃了多少药都无济于事，他为何折磨红栀，或许是因为心里不平衡，把自己的委屈发泄在别人身上。樊蔺掐着日子，觉得又到樊玉发病的时候了，他求着我，让我准许他去见樊玉，我让简卓君带他去了，他们去的时候樊玉只剩一口气，他不想再苟活于世了，不想再受病痛折磨，求着樊蔺杀了他，樊蔺虽然欠打了些，但到底下不去这个手。”

江宴绪越听脸色越难看，问道：“所以简卓君杀了他？”

“是。”

苏宁舟还是不懂：“那为何说和死士阁有关，还说是你们勾结在了一起。”

“胡说！”曾典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什么叫勾结，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几人被他这一掌吓到了，谁也不说话。

曾典看着他们的脸色，自顾自的点头，说道：“又是宁亭靖，他会不会说话？”

高文寻尴尬的咳了一声，劝道：“您也别动怒，您一时受制于人，我们懂。”

听了这话，曾典这才消气。

容雁也问：“那这和吴羡之有什么关系吗？还有，为什么你们知道他的死，却还是让我们调查？”

“吴羡之是个挡箭牌，至于让你们调查，是不想让人知道樊玉的死另有隐情，包括你们见到的官兵，是我的人。”

海达脱口而出：“装的这么像？”

“我的人，耍你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六人面面相看，怎么都觉得曾典说的话很难听。

剩下的话曾典不愿说了。

六人从曾典那里出来后觉得越发压抑。

已是黄昏时分，一抹殷红的夕阳照在群山，天地间都透着一股朦胧的气息，美得好似梦境。

听着小贩不绝于耳的吆喝声，看着人来人往，他们有点不明白存在的意义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追求，更何况人性本就多变。”吴羡之不知何时跟在他们身后，说这话时全然没了那天的难过。

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始终惴惴不安，说出来才能一身轻松。

吴羡之拿着折扇敲了下高文寻的脑袋，力道不算太重，高文寻捂着脑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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