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在路口等待的女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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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房门被敲响。

正在厨房料理台前忙着处理食材的家庭主妇匆匆擦了下手，赶到玄关处。

大门打开后，站在走廊中的是两名穿着休闲西服套装的男性。

其中年纪较大的那一位上唇处还留着点点的八字胡，见有人应门后便熟门熟路地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了警察手账。

“你好，我们来调查一下之前报案内容中提到的那个割伤事件。”

“哦哦，孔……警官？请进来吧。”

主妇粗略扫了一眼证件照片上的名字，心中暗暗为这样稀少的姓氏略感新奇，一边将访客迎进门。

领着两人来到客厅处，因为家中最近遭遇到的那个突发事故，面对警察的来访这位主妇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手足无措了。只是莫名的二次调查，也没有提前告知，让她感觉有些奇怪。

“之前不是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吗？是还有什么疑点吗？”

“情况是这样的，最近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所以才特定过来一趟。”

回话的并不是领头的这位“孔警官”，而是另一位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更加年轻的警官先生。

他看着身形更加纤瘦一些，温柔的语气与清秀的面庞和主妇印象中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刑警完全不一样。

“对了，请问一下当初的报案人是否在家呢？”

“我女儿吗？自从前个星期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就替她在学校里请了长假，一直在家休息。而且犯人还没有找到不是吗，我和丈夫也十分不放心让她独自出门。”

“那正好，我们找到的这柄疑似的凶器也麻烦几位帮忙确认一下、”

说到这里，这位年轻的警员从随身的挎包中拿出了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大约比手掌长不了多少的物体。

带着谨慎和紧张的担忧，主妇不由得凑近了几步，想要仔细辨认清楚这柄被指认说是砍伤了自己女儿的凶器。

就在年轻警官掀开布头的一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隔着布头握紧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水果刀，挥刀砍向了毫无防备的主妇伸过来的手背。

还来不及惊讶和反应，在手背上的伤口渗出丝丝鲜血的同时，这位主妇的双眼瞳孔在下一秒便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旁观你发动术式的样子。哎呀，这种触发的条件某种意义上真是过于简单又过于困难。”

孔时雨不由得感叹几声。

“类似于这种需要近距离发动的前提条件，一旦被人知道后估计就很难成功了。”

所以才会拥有这样魔性又可怕的影响力吧。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就没有办法通过公开术式的方式来进行咒力的加强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有得必有失的能力。

孔时雨偶尔想起当日自己的轻敌时也会哀叹几句，猴子也会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

“你自己都已经体验过了，再纠结有没有看过也没有意义吧。”

万人桥翠斜睨了对方一眼，原本荡漾着温柔水色的琥珀双眼现在闪着诡异的红色辉光，像这样轻轻的一瞥也会让说着风凉话的孔时雨寒毛直立。

“倒是你，比我想象的还有本事许多。”

“哦，这算是夸奖吗？”

“毕竟在今天之前，我可从没有想过你还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搞到一本警察手账出来。”

将手中的水果刀递给已经成为罪歌之子的主妇，安排她前往这家女儿所在的房间。

万人桥翠打量着站一旁的孔时雨，将他手中的那个警察手账与先前凶杀案中见过几次的那种真货进行比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以外行人的眼光来看毫无差异，以那上面的警徽和使用的破旧程度，完全不像是那种花了大价钱弄到手的伪造货可以达到的水准。

“我都说了，可不要小看我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出来的资历和经验啊。”孔时雨在客厅中闲荡，走到电视柜前时面对其中陈列的一个电子点烟器颇有心得地点了点头。

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到前往卧室的主妇身上，万人桥翠还是能明显地分辨出孔时雨话语中的搪塞，看来其中也有一些说来话长的故事。不过对于他来说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关键，既然对方不想摊开来明说，万人桥翠也不会故意去逼迫其坦白。

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剖析的过去。

两人就在这样心领神会的沉默之中，等来了从卧室那个方向传来的动静声响。

这响动安静下来之后，随即便是两个几乎同频的脚步声。

有着红色眼睛的主妇直愣愣地走在前面，身后则是从卧室中出来的与她如出一辙的女儿。

“啧啧啧，无论看几遍都觉得很神奇。”孔时雨将手探到这两人面前挥了挥，发红的瞳孔仿佛没有看见拦在眼前的异物，只是直视着前方。

“好了，接下来只要从这个女孩口中问出点关于那个异常的都市传闻的详细信息就好了。”

万人桥翠看见少女手臂上缠绕的绷带，思索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暗自叹口气，直接问道：“将你当日遭遇‘砍人者’的全部经历全都告诉我。”

“好的，妈妈。”

与少女清脆的嗓音完全不相配的，没有任何波动的诡异语调平铺直叙：“那天晚上九点左右，我结束晚间补习课程后为了快点赶上电车就超了附近的小路。这条小路在居民区中间，我以前走了很多次也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人，而那一次我走到一半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传来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稍等一下，你当时有看见对方长什么样子吗？”

万人桥翠打断了对方的叙述，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原本没有当作一回事，可是继续往前走了很久之后还是能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所以回头看了几眼。”

少女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因为周围的路灯很分散，灯光也很暗，我只能看见对方留着黑色的长发，脸被挡住了完全看不清。”

“明白了，请继续吧。”

“好的，妈妈。”

少女继续说了下去。

“在被那个女人跟上后我加快了脚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走到车站，甚至连周围的居民楼好像都不见了，我开始感到害怕就不断往前跑。跑过好几个路口之后实在跑不动了，等我停下来休息后发现那个女人突然绕到了我的前方，站在了路的对面。”

这样诡异的经历配合着这名少女平静的面容和闪烁着红光的双眼，听觉与视觉营造出来的落差，连带着万人桥翠和孔时雨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呼吸，屏气凝神静待后续的发展。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没有记忆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女人停在面前后问了我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漂亮吗？’。”

“……你怎么回答的？”

“这个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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