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笑谈

《以爱为名的扩散热》小说免费阅读 fhds.cc

万人桥翠是被耳边不断重复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在黑暗中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用左手摸索到扔在枕头旁的手机掀开盖板，勉强才睁开一只眼瞧清楚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来电信息。

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按下接通键，贴到耳边含糊地回道：“……这里是万人桥，请问是哪一位？”

——你好，万人桥翠先生是吗？这里是米花警视厅，此次致电是想确认一下你最近是否有时间？有关于之前在大学院的案件需要补充证人的口供笔录，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刚刚才睁开眼睛的万人桥翠还没有完全清醒，对于耳朵里听到的内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理解清楚对方的要求。

“……好的，那我明天过来吧，明天早上九点。”

——好的，明天你到达后可以在大厅等一会，到时候会有相关的警员过来接你的。

话毕，通话就被挂断了。

直到此时，万人桥翠才终于把两只眼睛都睁开。

疲倦的面容被屏幕上的光亮照亮，他在黑暗中看着上面的通话记录呆愣许久，才像是完全醒过来了。手指机械性地按键翻阅着，这才看见电话上的时间现实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脑袋中的声音似乎也已经沉寂下去了。

万人桥翠支撑着疲惫的身躯起床，迈动酸痛的双脚踢踢踏踏地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客厅中间还安静地躺着昨天扔下来的一些杂物，要不是有这些痕迹他或许会以为昨天晚上的遭遇只是是一场短暂的噩梦。

他如同每一个起床后的白天，来到岛台出准备给自己接一杯水。

在手指刚刚接触到流下的水柱时，刹那间的冰凉刺激，让万人桥翠昏沉的大脑也清醒过来。

……等等。

昨天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到客厅了。

记忆在脑海中回闪，万人桥翠终于想起了自己在焦虑和恐慌之中，余光看见的那一只低级咒灵。

意识到这一点的万人桥翠，在一眼就能看清全貌的客厅中环视一遍，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咒灵的痕迹。

但即使这样，他也很肯定昨天晚上看见的并不会是单纯的错觉。

说起来，万人桥翠很快意识到自从神山市的那次遭遇后似乎也没有再在生活中看见过咒灵。但是根据相岛庆太郎给出的情报信息，在东京这种大城市中低级咒灵的分布还是比较常见的。

难道是已经飞走了？

还是与昨晚的状态有什么变量吗？

万人桥翠细细想来，虽然依旧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调动起罪歌的力量。

当琥珀色的眼睛被红色填满之时，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客厅出现在他的眼前。

视线所及的范围内，那只有些眼熟的低级咒灵正呆在客厅中盆栽的顶端，几对触肢紧紧地缠绕住枝叶。

从头顶伸出的触角顶部生长着类似于眼睛的器官，似乎是感受到来自万人桥这边的视线，便调整了方向齐刷刷地指向他所在的位置。

“杀虫剂……杀虫剂在哪里……”

这只咒灵从背后延伸出一对肉翅，扇动着就要朝万人桥翠这边飞过来。

只是还没有等它脱离盆栽的范围，随着利刃划过，分成两半的咒灵便随同着断裂的树枝一起落到了地板上。

眼睁睁地看着咒灵尸体在下一秒灰飞烟灭，万人桥翠拾起地上的枝叶。

“果然是这样啊。”

罪歌在脑海中发出畅快的恶笑，极尽所能地用着话语嘲弄所有这些试图污染她所爱之物的异类。

而万人桥翠只觉着倍感头疼，当然不单是因为脑子中的吵闹声。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无视这些咒灵的事实，当做不存在一般、装聋作哑地再次回归到这平淡的生活中，直到再一次踩到“地雷”并波及到自己的安全。

另一条则是通过维持罪歌的状态来获悉这些咒灵的所在，可是这样做的可行性实在存在风险。且不说如何掩盖自己眼睛的异常，全天发动罪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连万人桥翠自己都不知道，他也实在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一条是布满看不见的尖刺与地雷的坦荡平地，另一条则是朝向万丈深渊的单行道。

无论走哪一条，尽头似乎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忽视罪歌那充满着鼓动性的话语。

万人桥翠难以抉择。

==

翌日九点。

米花警视厅。

万人桥翠站在等候大厅中，看着里面的人员来来往往穿梭而过。似乎是因为他右手的装束，不时会有几个人路过时会投来有些疑惑的目光。

在感谢和送走了第三个上来表示关切的警察人员后，万人桥翠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

总不见得把自己当成是受害者来报案的吧。

就在他有些受不了这样接二连三的尴尬，准备到外面去等候时，终于出现的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叫住了他。

“哦，是万人桥先生吧？”

万人桥翠看着逐渐走进的这位身形高大的警官，证是之前在大学院中就见过的那位伊达航。

伊达航站停在万人桥的面前，如同之前已经被送走的好几个其他警察一样，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万人桥翠身上最显眼的右手上。

“你右手这个伤势，需要报案吗？”

伊达航上下打量着万人桥翠的精神状态，看见对方面色惨□□神萎靡的样子，脱口而出。

“我这个只是不小心受的伤，不是遭遇了犯罪。”

万人桥翠无奈地重复着否认，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挂在伊达航挂在脖子上的门禁卡，上面除了对方的照片外还用汉字写着对方的名字。

“之前电话里说的过来对接的警员是伊达先生啊。”

照片上看着比现实中年轻很多啊，会是因为留了胡须的原因吗。

他稍微神游了片刻，继续解释道：“前几天去海边旅游的时候落水了，才会这样的。”

“这是当然的吧，当时负责那个案件的就是我啊。”

伊达航示意着万人桥翠跟着自己去会议室，顺着对方的话语猜测道，“原来是溺水吗，我知道了。那应该就是别人在施救过程中造成的吧。”

“不是别人救我。”

万人桥翠迟疑了一下，还是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是我在救另一个溺水者的时候造成的伤势。”

闻言，正在开门的伊达航惊讶地回过头看了万人桥翠一眼，然后抑制不住的笑声从他的口中溢出。

“原、原来你是施救的那一个啊，哈哈哈哈。”

万人桥翠一边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只感觉这自己的脸在这阵笑声中逐渐发烫。

“直接笑出来就有些太过分了吧，伊达警官。”

“不好意思，这不是嘲笑的意思。”

伊达航在有些不满地提醒中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一般来说救援行为最好在安全环境和能力所及范围内实施。不过撇去职责立场，就我个人而言对于你这样救助他人的行为还是很敬佩的，只是之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要先考虑到自身的客观条件再去施救。”

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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