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猿之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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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之手本体没有任何折损，可是……我刚才看了一眼，它的三个手指都断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在之前的车祸中被撞坏的。”

万野昌英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听筒那头的孔时雨。

虽然口头上说得那么轻松，可是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这种危险程度的咒物绝不是随便一个车祸就能撞坏的。

——啧！果然避不开吗！

那头的孔时雨听到这样的回复明显也烦躁起来，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

“果然不行嘛。”

万野昌英看着盒子里的猿手，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久久注视之后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沿着他的脊背向上蔓延至他的全身。

多年混迹此道的万野昌英直觉不妙，立马手忙脚乱地将其合上。

——一共五根手指，断了三根，说明已经被用掉三个愿望了，现在还剩下两个机会。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个委托人这么急着要找回来。”

万野昌英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了这个特技咒物的能力，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各种不解。

“那群咒术师难道没有用过吗？”

——多半是有什么其它的禁制吧。而且没有人能知道猿手实现愿望的触发机制是什么，可以实现什么样的愿望，每根手指的代价会是什么……总之一切都是迷。

万野昌英一时语塞。

即使是这样的咒物，那个委托人也要使用吗？怪不得说有钱人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像他这样的只求能衣食不愁地活着就够了，脑子进水了才会碰这种东西。

“现在有三个手指折断了，是不是那个小妞已经通过猿手实现过三个愿望了？”

万野昌英很快反应过来。

“你说之前她家里那场大火会不会就是实现愿望的代价？”

——我说了没有人清楚代价会是什么。但是以我个人的看法，那个火灾应该不会是，有消息说纵火的是三大家族派出来的那群“猎犬”。

“草，是他们！？幸亏动手的早，要是晚几步岂不是正好和他们撞上，那连我都自身难保了。”

万野昌英想起了自己去一幡家偷古董的那天，原本还想再拖到晚上再行事。只是被孔时雨不停催着才受不了提前几个小时完成了对房间中所有收藏品的转移。

一想起自己如果真如原定计划的那样，说不定早已丧生在那群人的手中，万野昌英后怕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能找到的线索，对于那群人肯定也不会棘手到哪里去。唯一的问题是在他们看来，猿手已经随着其他古董一起被某个人转移了。

“……那万一等他们意识到真相，我就危险了。”

——没错。你这几天盯紧那个女孩，我会尽快和雇主确认好后续该怎么处理这个猿手。

“总之快点，我担心拖得太久那群‘猎犬’会咬上我。”

万野昌英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赶忙补了一句。

“还有，无论最后你们决定好的处理方案是什么，我出国的手续和资金都必须备齐！否则我不介意闹出点动静来，你懂的。”

——放心，这种对买家来说都是小事，他也不希望事情闹得太大最后没办法收场。

孔时雨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万野昌英有心无力地听着听筒中传来的阵阵忙音，只觉着他心中的焦躁没有被对方的回答安抚，反而因为洞悉出了孔时雨字里行间的敷衍而愈发严重。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在买家眼中的不值一提，他可以从那样的人手中漏下来的一些施舍过活，自然也能被对方举手投足间敲定的随口一句话而被舍弃。

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可怜那个小妞。

万野昌英看着还在病床上沉睡着的一幡由嘉里，少女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这边发出的动静而有所反应。

就这样一无所知的迎来自己的终局，对她那样的普通人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或许他也应该为自己之后的安稳生活做些准备。

万野昌英的视线在装着猿手的圆筒上停驻片刻，又很快移开。

只不过当然不会是通过这个东西。

之后几天，每到了访客探望的时间，万野昌英都会如他所说的那样过来拜访，其中一次还带来了另外一沓一幡启之曾经经手过的合同文本。

想当然的不过是些门外汉伪造出来的东西，可是这种伪造之物用来诓骗一些毫无相关知识的普通成年人都绰绰有余，更别提眼前这位躺在病床上的学生了。

一幡由嘉里只是将每一份合同都翻到最后面，对其中父亲的签名都看了一遍，仔细核对过确实是他的字迹之后便一并收起来。

而万野昌英则是谨记那一晚孔时雨的要求，不断地聊些天南地北的各行各业的趣闻来分散一幡由嘉里的注意力。当然这些聊天的主题也都是从长年来的小偷小摸中积累挖掘出来的小道消息，这一点他肯定不会告诉眼前的少女。

‘她现在是已经知道了这个咒物的用处呢，还是巧合的、无意识中冒出的愿望被咒物选中并实现了呢？’

万野昌英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最底下那一级抽屉，面上表现着长袖善舞侃侃而谈的风趣模样，可是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他背后的衬衣早就被汗水浸湿。

眼前的一幡由嘉里许愿时又会有什么动作呢？

她何时又会许下第四个愿望呢？

自己的哪一步动作又会促成她的许愿呢？

万野昌英只觉着坐在这把椅子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履薄冰。

另一头的一幡由嘉里则是在这样看似轻松的聊天氛围中得到了久违的宽心和欢乐。

有意伪装出的父亲朋友的形象本就在潜意识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而对方并没有一直揪着她的痛楚深挖的行为毫无疑问也深得她的欢心，一幡由嘉里心中对于眼前之人身份的信任度更是呈指数级地上升。

自从她住院之后，除了不停上门骚扰的警察之外，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位长辈给予了她想要的不过分沉重的关怀。

至于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

一幡由嘉里瞥了一眼窗边摞着的花束，里面的百合因为缺水边缘处开始萎缩泛黄。

虽然班主任曾经来过一次，还带来了慰问用的花束，可是每每想起当日咖啡厅中发生的一切一幡由嘉里都会不由得退缩。

班级里的大家都在等一幡同学回去上课哦，还有好多人一起帮忙整理了这段时间里的笔记。

已经年过四十的教师苦口婆心地试图化解少女心中的隔阂。

一幡由嘉里沉默地点点头。

无论怎么往积极的方向去看待这样的劝解，终究还是无法释怀。

说不定正在一边整理一边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吧，说谎的孩子最后得到的下场……

一幡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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