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8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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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哥，醒醒……”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摇晃陆小暖，看人没醒，又加大一点力道再次摇了摇。

一般情况下，陆小暖睡觉都很沉，现在挨着陆冲睡，更是香甜，轻易叫不醒。

“暖哥，我要走了。”好在陆冲听不见，小鬼用了更大的声音。

陆小暖终于被叫醒了，很突然地睁开眼。

恍惚间只觉得被一股外力猛然将他从睡梦中抽离出来，梦中的场景瞬间化为一摊浓稠的调色盘，七彩斑斓凝固在记忆的某处，像是干透的油彩，撬不开，也想不起来了，只隐约记得是一个不太美好的梦境。

“你怎么在这儿？”陆小暖小声地说。

他看了一眼陆冲，对方还在沉睡，慢慢地起身，悄悄问：“大晚上的，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小鬼指指外面，说：“可以出去说话么？”

什么事非得现在说？还神秘兮兮的。

陆小暖怕吵醒陆冲，鞋都没穿，光着脚丫踮脚出了卧室。

一人一鬼来到小鬼的房间，陆小暖才开口说：“现在是凌晨四点钟，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说……”

“我要走了。”小鬼干脆说道。

“……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懵了陆小暖：“为什么要走？走去哪儿？”

“暖哥，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特别开心，你带着我经历了好多事，也让我见识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我还拥有了自己独立的卧室，这一切都让我留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然后呢？”陆小暖不想听他剖白内心，心里一股莫名的不舍和不安，让他只想跳过这些啰嗦的中间过程直接问清楚结果，不由得更大声地问，“你到底要去哪儿？”

“暖哥，我要离开了。我终究不是人，不能在你身边久留。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回到我家人的身边了。”

“你能离开我了？”

小鬼点头：“能。前几天就可以了，只是我太贪心，想在这里多留几天，才拖着没走。爸爸妈妈已经在催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满心的焦急和不舍使得陆小暖顾不上害怕：“你爸妈也来了？”

“没有，他们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等着我。”

“……哦。”失落显而易见。

小鬼轻轻抱他，然后一步步退到窗边，很是不舍地说：“暖哥，我走了，再见。”

“……还能再见么？”

“应该可以吧。你会想我么？”

“会。”陆小暖的眼睛更坚定地望着对方，不只用语言，也要用眼神告诉小鬼，他是真的会想念。

小鬼笑了，笑得很开心：“我也会想你，暖哥，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陆小暖没说话。

小鬼又有些不确定：“我……是你的朋友么？”

“卫肖暖，”陆小暖第一次用小鬼的本名称呼他，“我们俩长得这么像，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又从小就没有父母，你说，咱俩会不会是亲兄弟啊。”

小鬼没想到陆小暖会有这样的想法：“……双胞胎么？没听我家里人说过啊。要不我回去问问？”

陆小暖洒脱地笑了：“无所谓，就当是了。从现在起，咱俩不当朋友，当兄弟，怎么样？”

小鬼笑得更加真诚：“好。那，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那当然我是哥了。”

小鬼也痛快，不纠结，当即一声：“大哥。”

一只鬼认自己当大哥，陆小暖这回妥妥的满足了。

“你大哥我教了你那么多本事，你回去后就在那边好好生活，不准再受鬼欺负。”

“我知道了。”

陆小暖走上前像长辈般拍拍他，说：“大哥祝你早日……祝你和家人天天开心。你走吧，没投胎的话，记得常回家看看。”

真正的卫肖暖走了，陆小暖彻底一个人了，不再一扭头就能看到那个飘浮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了。

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夜里的寒风吹得他浑身冰凉，关好门窗，搓搓手，才又踮脚悄没声儿地回到卧室，爬上了床。

陆冲依然沉睡，陆小暖朝手上哈了几口气，有了点热乎气，才重新攀上他的胳膊，闭上眼睡去。

陆冲好似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翻了个身，睡梦中依然有力地一下就将陆小暖搂进了怀里，暖乎乎的身体立即将他裹了个结实，陆小暖被层层的暖意重新牵回了梦乡。

因为陆小暖在身边，陆冲的睡眠质量比起以前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早上醒来时，身边的被窝又是凉的，陆小暖是什么时候起的，他竟然不知道。

厨房里，陆小暖下好了面条，关上火。手臂从身后圈上来，随即被亲了一口：“好香。”

“香吧，再浇上两勺汤汁才香呢。”

“面香，人更香。”

一大早起来就说情话，说话的人不脸红，听的人可受不了了。陆小暖的脸皮烫得很，也不知道是在烧开的锅前站的时间久了，还是脸皮变薄了。

他拿起汤勺盛了一大勺汤，为了堵上陆冲的嘴，又多盛了好几块牛肉。

面条上撒了香菜，煎好的鸡蛋吸饱了汤汁，一咬一口浓郁的汁水。牛肉是前一天炖好的，又嫩又烂。再吸溜一口面条，陆冲只觉得无比满足。

陆小暖走后，他再也没吃过这口面，味道一如从前。

在家里借着养伤的名义，陆冲实实在在偷懒了好几天。伤口早就没什么问题了，就是不愿出门，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小暖回来，他巴不得天天和人腻在家里，走到哪儿都想把人别裤腰带上。

这种强烈的捆绑的念头陆冲很好地掩饰起来，没让对方察觉。即便陆小暖明确地表示愿意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他还是会有隐隐的不安。

两年前陆小暖逃走时留下的纸条生生地刺伤了他，到现在已结成厚厚的痂，但凡哪一日想起，就是将伤疤再一次残忍地撕裂。

他知道当时陆小暖是赌气出走，但就是遏制不住那些不好的念头。

陆冲不愿意想起这些过往，哪天稍一冒头，他就会多想想现如今美好的生活，多看看眼前对着自己笑的人，把这些不和谐的东西压下去。

厄运降临得太突然，幻想又在绝望中成真，这是他的劫，虽已渡过，但他还需要更多时间，来慢慢消化所有的跌宕起伏。

偷懒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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