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一把杀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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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先剖腹，再切头，这也是有说法的。

蒋道长曾在一本咒术古籍中，见过一种名为“造畜术”的恶毒术法。将牲畜的皮用秘法炼制过，再辅予其他材料，披到人的身上，便能将人变做牲畜。

此法恶毒在于，那变成牲畜的人一开始是有神志的，只是被裹于牲畜皮中，口不能言，行不由已，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驱赶宰杀，死后灵魂更会直接进入畜生道。人魂入畜生道，能不能投胎成畜生不说，极大的可能会直接灰飞烟灭。

当然这死后的事是否属实并无明确定论，无论如何，此类术法过于邪恶，经过几百年来玄教的大力围剿，已经消声匿迹许久，谁想今日竟会在这小小县城中见到。

先是妖鬼食人，后有邪法造畜，蒋不修都要怀疑这县城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了。

说回正题，人中了此术后，只要三天内能将牲畜皮揭下，便能使其恢复人身。因在三天内，牲畜皮会不断与人的身体融合，人的理智也会在这融合中渐渐变得混沌，三天一过基本就无力回天了。

而这种融合，正是从四肢开始的，逐渐蔓延到背部、头颅，最后在肚皮处完成最终一步。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蒋不修觉得难办的原因，据他观察，这人与畜皮恐怕已经融合超过两天以上，揭皮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人弄死，可不救人也是个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因没抱太大希望，在见到屠菁的手法时和结果时，蒋不修才会这样惊喜，他实在没料到这个他们随意寻来的屠户小娘子，竟有一手这样好的刀法，他还没回神呢，人家已经按他的吩咐把肚皮划开，还丝毫未伤到里头的人。

见那猪的肚皮被划开后立刻变得破破烂烂的，蒋不修有些明悟：恐怕是施法之人能力不足，用的材料不好，这才使术法威力变小，导致这人还能发出人言。他观察了一下，觉得头颅应该还没完全融合，便道：“把猪头切开。”

觉得自己的吩咐有歧义，连忙补充：“就当这是一只头套，小娘子莫要下刀太狠，以免伤着里头之人。”

屠菁点头，大刀先是在猪脖子上一划，接着抓起猪耳，把猪头提起，将后脖处也划上一刀。

蒋不修见她瘦弱的手臂抓住猪耳，竟十分轻松便将一只猪的上半身提得离地，手上刀还极稳，不由得惊奇。就连边上守着的几名捕役，也忍不住将视线投了过来。

屠菁在后脖的地方划开一道缝，接着从颈椎正中往上划拉，绕个弧线到前面，一路开到猪鼻处，众人便见到那猪头分成两半，竟露出里面一颗人头来！

捕役们全都围了上来，蒋不修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见那人头虽然脏兮兮的带着些恶心的血丝黏液，可实际上并未受伤，只脸色苍白，一探鼻息，果然还活着。

旁边传来呕吐声，原来是一名官员忍不住恶心吐了，又一名官员骇然道：“竟真是个人！”也不怪他们心理脆弱，实在这场面过于诡异震撼，这些都是文官，平时并不处理案件，也很少见死人，此时被恶心到实属正常。

屠菁将那猪头下方的皮全部切了丢到一旁，吓得几名文官纷纷闪避，只见那猪头一落到地上立刻变做半腐的模样，发出阵阵恶臭，蒋道长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道了声“去！”那符纸便迅速贴到猪头上将其燃烧，不多久尽数烧成灰烬，也幸好这块空地够大，难闻的气味很快散去了。

蒋不修此时精神大振，只觉这邪术破解起来也不像传言中那样难，信心十足地对屠菁道：“如之前那样，先切后背，最后才是四肢。”

屠菁默不作声地将手下猪人翻了个面，其实她也觉得有点恶心，但救人要紧，这破烂猪皮在她眼中也没什么难切的，顺利便把后背的皮剥下，倒是切到四肢时有些难办，即使在她眼里，这人的四肢也跟猪蹄几乎粘连在一起。

蒋不修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倒不奇怪，只犹豫两息便道：“切！”若是不能剥离，宁愿砍了手脚也不能让猪蹄长在上头，否则人的寿命大减不说，最后还可能会变做妖不妖，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将四肢剥离出来倒是费了屠菁一些功夫，最终成果就是，这人的四肢皮肤大部分被剥离，脚趾头被切掉两只，但好歹保住了手脚，把伤治好后还是能用的。

这一手也让众人见识到屠菁那了得的刀功，只揭皮而不伤皮下骨肉，普通人可做不到这点。

蒋不修连忙将揭下来的猪皮全部用火法烧了，又拿出一张符纸，左持符纸，右拿摇铃，绕着屠菁念念有词做了一阵法术，替她去除污秽，顺便安神祈福。

今日能这么顺利破除邪术救人，自是这屠户小娘子占的功劳最大，虽说这破除之法看似不难，但没有她精湛的刀功，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轻松随意的。

屠菁站在原地任他施法，在对方念咒时便感到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朝她流来，凝神集中朝道士看去，就见他手中的铃铛和符纸正散发着极微弱的光芒，随着他某些咒语念出，那光芒仿佛被什么东西撬动而形成共震，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如水流般流向她的方向。

那光流来到她面前时像是被一层无形屏障挡住了，毫无头绪地转了一圈后，尽数没入她手中的杀猪刀内。

【你的杀猪刀受到微弱赐福，一定时间内变得更锋利。】

脑海中出现一行提示，屠菁想看看还能不能吸收得更多，但随着蒋大师停止念咒，那些在半途中的光芒，以及铃铛和符纸表面的光华，全部轻微一顿后消失了。

可惜，她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声，知道那些光芒都是好东西，只是浪费了大半。当然，这事她不能跟蒋大师说，免得自找麻烦。

之后的事便跟屠菁无关了，她做好了自己份内的事，又按手印签了保密协议，连家人也不能说，若是查出她透露了今日的事，是要被收监下狱的。

当然了，因今日之事她立了大功，所以县衙奖励她三十两白银，原本只有二十两的，因本朝律法规定：“凡常人捕获强盗一名、窃贼二名，各赏银二十两。”①

但蒋大师出面，只说此事屠家娘子需要承担的风险可比捕获强盗窃贼还大，且她回去后很可能会病上一场，抓药是一笔钱，耽误了自家生意又是一笔钱，至此，县令才又多加十两，并言说不敢坏了国家的奖惩法令，只因此事从未有先例，故而他自掏腰包多拿十两给屠菁，也是感谢她为了凤栖县百姓做的贡献。

众人闻言，自是感动，纷纷赞县令果然是个正直高义，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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