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折谋 一只芰荷 > 37. 行刑

37. 行刑

小说:

折谋

作者:

一只芰荷

分类:

古典言情

更新时间:

2024-05-10

《折谋》小说免费阅读 fhds.cc

御书房里,启成帝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江放拍抚着他的后背,忙着倒热茶,又忙着递痰盂,急得一脑门子的汗。

“这群太医都是废物!”江放气急败坏,“怎么一点都不见好呢?”

“不怪......不怪太医。”启成帝喘着气,就着江放的手喝了口热茶,“上了年纪了,放儿,你坐下,我有话嘱咐你。”

江放没真的坐下,他转到启成帝身后,拿捏着力道给启成帝揉肩:“父皇要说什么?”

启成帝点点桌上的奏折:“这次江州闹灾,内阁已经拟定了工部侍郎柳又明为钦差,同户部郎中裴玉一起南下,万事由这两人做主斟酌商榷。”

启成帝不许江放去见沈令,自从沈令下狱之后,江放就整日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知道沈令已经死在诏狱,尸首被谢致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谭净帮着谢致处理尸首的时候,曾看到沈令被上了拶刑,十指都被夹断,血肉模糊。

谭净回报启成帝,沈令多次寻死不得,竟妄图一把火烧了诏狱。

不过锦衣卫救火及时,沈令没被烧死,只是脸被烧得面目全非。

启成帝听过后没多说,沈令一日不死,江放为避嫌,就一日不得出永王府的大门,启成帝只催促着内阁敲定沈令的罪行。

三法司判沈令死刑,内阁驳了三法司拟定的秋后处斩。

今日就是沈令上刑场的日子。

江放神思恍惚,他听启成帝说着话,目光却不由得投向皇城之外。

舅舅对他很好。

江放无可否认,生在帝王家已经是极好的命格,他又像是格外被上天眷顾,父皇母妃和睦,自己有父母的疼爱,又有舅舅的宠溺,他比自己的弟弟妹妹都要幸运。

他这二十多年过得太一帆风顺,这次栽的跟头让他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没想出来应对之策,就失去了处处袒护自己的舅舅。

启成帝清楚今天沈令要上刑场,他刻意把江放传唤进宫,实在是不忍儿子亲眼看着亲人离去。

他拍拍肩膀上江放的手:“孩子,来。”

江放跪在启成帝身边,启成帝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你舅舅闯下弥天大祸,谁都救不了他,你要学会接受生离死别,早晚有一天,父皇和你母妃也会离你而去,放儿,父皇希望到了那一天,你能真正独当一面,在父皇离开后,做一个好的君主。”

江放惊诧地抬头。

启成帝缓缓说:“渝王生母卑贱,他又是个没主见的,只知一味地偏信裴玉。让儿年纪太小,阿琅是姑娘家,当初让她嫁给赵家本想她能有个依靠,谁能想......孩子啊,这江山往后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这是启成帝第一次对江放说这样的话。

朝野皆知皇帝有意让永王为储君,但启成帝从未亲口说过这些。

“父皇......”江放看着启成帝眼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的皱纹,哽咽道,“我......父皇能长命百岁地活着呢,儿臣......儿臣......”

启成帝把江放拉起来,他叹息着:“好孩子,父皇知道你的孝心,但人生弹指一挥间,总有离开的时候。朝堂有内阁,你不必事事躬亲,但要记住,身为君主首要的是要深谙制衡之术,内阁学士相互牵制,权利才能长久地握在你的手上。你年纪轻,才趁着这几年要历练,更要在朝堂上立威,父皇想让你去江州。”

“江州?”江放错愕道,“父皇尚在病重,儿臣怎么能远行去江州?”

启成帝摆手:“父皇的身子自己清楚,这次去江州你要多听多看,有柳又明和裴玉在不会出什么差错,江州八城有良田万亩,江州的粮食运往琼州仓廪向北做军粮送去沧州、朔州,往东是青州,通商贸繁荣,江州的民心至关重要,孩子,你必须去。”

江放还是犹豫道:“可原先南郡雪灾一事,江州民众对儿臣颇有微词。”

“正因江州民众对你有误解,你才非去不可。有些事情,作为皇子可以逃避,若你成了君主,也要看着你的臣民对你成见颇深吗?”

“好。”江放涩声道,“儿臣听父皇的,几日后同柳又明裴玉一同启程。”

“还有一事。”启成帝虚弱地咳喘一阵,缓缓说,“江州是阿琅母亲的故乡,她没有名分不能葬入皇陵,阿琅昨日来求朕,想借此机会南下为她母亲立个衣冠冢......当年的事,朕也该对她有个交代,几日后阿琅带着让儿与你们同去,父皇做了三十年的皇帝,余生唯一的愿望是看你们兄妹和睦,放儿......”

“儿臣明白。”启成帝眼眶湿润,江防内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起来,他用力点头,“儿臣记住了,这一路上都不会和她再起冲突,父皇,儿臣此行少则两月,多则半年,父皇千万保重身体。”

启成帝又是一阵咳嗽,他喝过药,没什么精神,江放没敢多留,他服侍着父皇歇下,怅然地走在空旷凄清的宫道上。

江放路过日晷时驻足,今日没有太阳,天阴沉得厉害,日晷的指针淡墨般落在石台上,江放不经意地看过去,怔住神,又挪开目光,他想往前走,双脚却像是深陷泥沼。

他目光又移回日晷上,要午时了。

雨珠轻轻落在他额头上,他浑然没感觉到,耳畔回荡只有自己炽热粗重的呼吸声,午时就要行刑,他再也见不到疼爱自己二十多年的舅舅了。

要去见吗?

他不敢。

他不忍看到舅舅人头落地,不想看到法场上流淌着至亲的血液。

小时候他做不出功课,被父皇骂的时候,总是舅舅来把他高高举起:“我看看咱们的小殿下哭鼻子了,哈哈哈走,舅舅带你出宫去,喜欢什么舅舅都给你买来!”

再大些,他被朝廷中的琐事缠得心烦意乱,也是舅舅来揽着他的肩膀:“别整日愁眉苦脸的,走,舅舅带你喝酒去,什么事儿说给舅舅听,舅舅帮你料理。”

可现在,江放觉得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自己去江州能干什么,他要怎么做呢?

再也没有人能告诉他了。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啊——

现在不去刑场,他该去哪呢?

“王爷!”远处的呼唤引去江放的目光,裴语念撑着伞疾行在宫道上,她是裴家嫡女,自幼养出大家闺秀的仪态,从来都不会这样匆忙疾行。

可裴语念担心极了,她知道今日是沈令的死期,可江放从御书房出来后,她就怎么都找不到他了。

裴语念提着裙角,三步并两步地追到江放身前,气喘吁吁道:“王爷......”

“语念。”江放迷惘地望着日晷,“我该怎么办......”

“回家吧。”裴语念费力地举起伞,不让雨珠落在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fh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