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折谋 一只芰荷 > 72. 心事

72. 心事

小说:

折谋

作者:

一只芰荷

分类:

古典言情

更新时间:

2024-05-10

《折谋》小说免费阅读 fhds.cc

暗风吹雨,窗落月霜。

江琅散了发髻,裹着一方薄毯子,靠在床边上。

这次谢致没有盘膝坐在脚踏上,而是去了靴,着一双干净的筒袜,和江琅肩挨着肩,眷恋地望着窗外,故乡久违的月明。

他们手背挨着手背,江琅触碰到他的指缝,感受到些许潮湿。

五年前,江州知府虞士渊卸任,贬斥为临川知县。

那时江州最富饶的地方在洛城,最贫瘠的地方是南郡,但洛城的百姓过得比南郡的还要苦。

临川算不上繁华,官员对地方的盘剥也没有那样厉害,所以虞士渊刚来到临川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有些慰藉。

还好,不是另一个南郡。

他做江州知府的时候,着力整治过洛城的官员贪腐,但洛城知县胡亮背靠杨耀宗,杨耀宗后面是内阁次辅沈令,那时的陈阁老并不是处处与沈令争锋相对。

故而虞士渊虽为知府,也拿杨耀宗没有办法。

他将目光汇聚在了南郡上,亲自拿着锄头下地,跟农户一起开荒地,引水渠。

南郡有座连绵的高山,东西走向,将南郡一分为二,北半边受山风吹着,都是旱田。南半边北沧浪江的涨潮淹着,总闹洪涝。

虞士渊在南郡住了两年,他在任上的时候几乎都在南郡待着,为南郡通沟渠,引水北去,又让人在南郡北边种下了树苗。

一时半会儿不显,等许多年后,长成的树林就能阻住风沙干旱,将北边的土地慢慢养回原本的样子。

这法子他是跟沧州总兵李奕学的,李奕以樊塔为起始,让人绕着沧州种树,阻绝风沙,想着有一天,或许沧州也能种上粮食,不再依靠江州的供给。

树苗刚埋下土,挖河道引水的工程还没办完,虞士渊就被贬去了临川,南郡被永王的朋党接手,再一次陷入了不见天日的灰暗。

二人手背紧紧贴着,谢致犹嫌不够,他指尖都是冷的,像是竭力想从江琅这里汲取些温暖。

江琅翻过手掌,将他的指尖拢在掌心,望向他:“沈令和江放倒卖琼州军饷,是虞伯父查出来的吧?”

“是。”

谢致疲惫地闭上双眼,他谋划算计了五年,没有一时一刻敢卸下防备。从前在殿下面前,他虽然不必费着心思勾心斗角,但也怕殿下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他父亲背着启成年间头号贪官的罪名。

他就是罪臣之子。

他怕殿下嫌恶他。

后来,他更怕殿下信了他,念着他,为了他,再度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殿下一位出生在冷宫,依靠父亲对母亲的愧疚之感活着的孤女,从皇城走入瑄京公主府,从人尽可欺走到今日统领锦衣卫,这一路上有多少次命悬一线,有多少次舍命相搏。

刑部大牢的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谢致宁愿自己去受刑,永不见天日。

他深信,在将来,殿下一定会破云逐日,成为民心所向,为他翻旧案,平血冤。

但那不是现在。

想为虞士渊翻案,就要让皇帝承认是自己定错了罪,冤死了一位一心为民的忠介之臣。

江琅的实力还不足以和皇帝抗衡。

“对不起。”

江琅以为他在说隐瞒身世的事情,她捂着他的指尖,感受着冰凉渐渐变得有温度,谢致的掌心出了一层细汗,眉头紧锁,睫毛颤动着,不知想起了什么,那模样仿佛备受煎熬。

谢致十六岁那年,三天两头地偷偷往俞随家里跑,两个人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东西,每每他都到日落西山后,才翻墙溜回家。

他连着被虞士渊抓了几次,虞士渊怕他贪玩误了学业,就命人看着他,非要他把先生和自己留的功课都背会了才准出门。

有一日,谢致带着自己写的文章,来书房寻虞士渊。

书房的门半掩着,彼时正值午后,他怕父亲在午睡,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就想着在门外站着等一会儿。

谁想,房里忽然传出了父亲诧异的惊呼。

“这怎么可能!”

谢致听到动静,敲门进了房内,虞士渊已经收起了桌案上的书信案卷,眉目间尽是疲惫。

“功课都做完了?”

谢致点头:“都学完了,父亲让我写的文章,我也做出来了,特送来请父亲大人垂阅。”

虞士渊点点桌案,谢致会意地讲文章奉上,为虞士渊奉了一盏茶。

虞士渊把手头的公务都搁在一边,逐字逐句地读完了谢致的文章,捋着胡须,罕见地点了点头:“不错,大有长进。看来把你关在家里苦读这些日子,还是有用的。”

这话谢致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忍了忍,到底没把顶嘴的话说出口。

虞士渊抬眼瞥他,瞧他吃瘪的神色,板着的面孔忍不住露出笑意。

“这些天憋坏了?”

谢致咬咬牙,嘴硬道:“还好,在家能陪着母亲和阿萱。”

虞士渊放声大笑,处理公务的疲累一扫而空,他看着性子倔强不服输的儿子,笑骂道:“还是这个性子,怎么都改不了。好了,今日准你半天假,去吧!”

谢致面上一喜,但一看到父亲瞥着自己,就又压下唇角,一板一眼道:“父亲公务繁多,儿子不敢叨扰,先行告退。”

虞士渊挥挥手,挪来一摞案卷,扼袖抬笔。

谢致走了两步,鬼使神差地停下来,回头问:“父亲方才说......什么不可能?”

虞士渊从来不同家人谈县衙里的事情,有什么苦累都是自己担着,谢致连临川的县衙都很少去。

其实谢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他明知道,父亲并不会同他讲这些。

虞士渊愣了愣,他看着儿子拧在一处的眉头,午后斜倚过来的日头落在他肩头,他身后的光影绚烂耀眼。

虞士渊放下笔。

儿子今年十六了。

他一反常态地朝谢致招招手,给谢致挪了一张椅子,让他也在书桌旁坐下。

“致儿,我朝的八州的税款调拨,你知道多少?”

谢致对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fh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