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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酒楼

小说:

折谋

作者:

一只芰荷

分类:

古典言情

更新时间:

2024-05-10

《折谋》小说免费阅读 fhds.cc

“好。”谢致转身,接替过江琅身后的锦衣卫,稳稳地推着轮车前行。

江琅侧过身,按住他的手背,取出一方手帕,摊开谢致的掌心,轻轻将手帕搭了上去。

谢致手心都是细汗,柔软的绸缎帕子将他掌心的汗拭去。

“想什么呢?”

“没什么。”谢致将帕子叠放整齐,放进怀中,“殿下怎么回来了?”

“虞知县的案子不同寻常,或许和江放有关系,顺着查一查,或许能发现些旁的。”

江琅靠着椅背,枕上谢致的双手:“五年前虞萱年纪太小,许多事情都不知晓,黄哲青又成了这副模样——”

江琅说到这里,蓦然回首,朝谢致弯了弯眉眼:“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哪里?”

“临川闲鹤斋。”

自打江琅来了临川,还没有去过闲鹤斋。

一是她被洛城没处置完的事情绊住脚,又有锦衣卫探查邬子胥和那日手上有白玉兰的刺客,她分身乏术,哪里有空闲迈出县衙一步。

再加之锦衣卫里也不安宁,谢致和谭净换值淋雨的那天晚上,谭净去了一趟锦衣卫们住的庑房。

他卸了腰牌和佩刀,把那些诋毁姜钦的人一个一个都揪出来,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当日夜里在锦衣卫处理干净。

“镇抚使和姜百户是旧相识了,但苍蝇不叮无缝蛋,既然有了苗头,没有不让人说的道理。”

有几个和秦榜交好,素日心气高,看不上姜钦的锦衣卫反驳道。

“殿下遇刺,说破天去也就是那两位动的手,谁不知道姜钦和裴......”

“你住口!”姜钦暴怒道,他撸起袖子就要打,还没等他冲上前去,那说话的锦衣卫就被一拳砸在颧骨,吃痛地捂着脸,唇角都是血。

“哪两位动的手?殿下都寻不到刺客的踪迹,你倒比殿下消息还灵通?”谭净冷声道。

他自执掌锦衣卫起,一直都通人情好讲话,就算他们做错了事情,谭净也是提点几句,从不翻脸不认人,这还是谭净第一次对他们动手。

莫说锦衣卫们,就是姜钦,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谭净主动对旁人动手。

谭净卷起袖子,他挥拳时,手骨节处不知撞到了什么,此刻磨破了一大片,往外渗着血迹。

“今日你说是姜钦走漏风声,明日我就能说是你通了奸细!”

一众人围成一圈,时辰晚了,他们许多人原都睡了,被谭净这样薅起来,衣裳模样都不整齐。见这场面,各个噤声不敢言语,惊讶地望向谭净。

秦榜方才卸了值,穿戴的倒是整齐,腰间配着刀和腰牌。

谭净目光划过面无表情的秦榜,盯着他的腰牌,冷笑道:“跟了殿下这些日子,殿下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眼睛里不揉沙子!若真是姜钦走漏了消息,难不成殿下会养虎为患,就这样纵了他?”

秦榜哼笑一声,他扯开唇角,半是认真半玩笑地说:“镇抚使,咱们也没一口咬定是姜兄弟,弟兄们左不过是些玩笑话,就连谢千户和我,他们也是揶揄调侃的。”

“秦榜!姜钦!你二人素日不和,是姜钦的过错,他不该处处针对于你,可近日的传谣甚嚣尘上,我想你心中有数。”

秦榜眸光一凌,谭净一把扯下姜钦身上的腰牌,摔在姜钦身上,话却是冲着秦榜说的:“去的弟兄死了大半,有几位是和你同年进的锦衣卫,腰牌溅上了兄弟们的血,咱们不思找出真凶,反而在锦衣卫里互相猜忌,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吗?”

暴雨冲刷着上百名锦衣卫的脸庞,谭净的声音响彻黑夜,姜钦和秦榜咬紧牙关,都低着头不肯言语。

“咱们跟了殿下,就该知道这是一条荆棘丛生的险路!若谁有二心,觉得苦累,现在就滚回瑄京!既留在这里,咱们和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殿下自己吃食上有短缺,都不曾亏了咱们的吃穿。殿下遇刺,锦衣卫上下不能为殿下查明真凶,反而给殿下徒添事端!我是与姜钦有十余年的交情,我深信他不会做这些为人不耻之事!但若真是他——”

秦榜唇线紧抿,肩背绷紧,他固执地盯着谭净的脚尖:“是他怎样?”

谭净喘着气,目光凝在姜钦身上,眸光坚定:“若真是锦衣卫里有人出卖了殿下,我谭净穷尽一生,也会手刃叛贼,不论是谁,无一例外。”

暴雨很快把地上的坑坑洼洼灌满水,四下偶尔有脚步挪动的踩水声,就是没有人敢和谭净顶撞。

他们也没有和谭净顶撞吵嘴的缘由,谭净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心中有数。

“好!”须臾,秦榜抚掌,朗声道:“伯清的话,我信!为这几日的谣言,我替咱们兄弟们都道个不是,姜兄弟若是怪罪,板子我自领,同他人无关。你我恩怨一笔勾销,往后肃查奸贼,护卫殿下,如有二心,天人共诛!”

说完,秦榜掀袍,跪在雨中:“请刑板来!”

“慢着!”

姜钦扬手疾呼,他望向谭净流血的手,眉头紧锁,双膝重重磕在地上。

“前些日是我心窄不容人,让秦兄弟受了许多委屈,若要论责,请先笞我!”

街角卷来一阵轻柔的风,江琅理平裙摆,反问谢致:“后来呢?”

谢致道:“后来自然是谁都没有受刑,伯清只说权且记下,下次再犯,两罪同罚。”

闲鹤斋建在临川城最繁茂的街头,往东去是一间肉食铺,往西走是一条古玩街,不少卖玉石首饰的聚在那里,临街摆摊。

谢致和江琅穿过古玩街,正经的古玩店铺外,摆摊的商贩和买家抬着价钱。

“三百两,不能再少了,公子啊,前些日子俞老板都从我这拿了几块玉佩,咱们这都是熟识,我还能诓你不成?”

买家嗤笑道:“俞老板那是什么人物,还能来你这买玉石?哄谁呢?三十两!卖不卖?能卖我就拿了。”

小贩沉默片刻,默默捧出玉佩:“三十两......成交。”

江琅哑声失笑,那小贩注意到她,伶俐地朝这边招手:“姑娘?买玉不买?我这玉,俞老板都光顾呢!”

买家摸着玉,嫌弃道:“姑娘你别信他,满嘴混话,他连俞老板面都没见过。”

江琅回过头,同谢致相视一笑,二人继续往前行,没走多远,肉食铺熟烂的肉香味儿扑鼻而来,闲鹤斋就在眼前。

这熟食铺飘出的香味儿实在是好,谢致拿了铜板,买了一包熟肉,扶着江琅走下轮车,为她整理好帷帽,小心地搀着她迈上台阶。

迎面而来的不是酒楼惯摆放的食牌,一整面墙上,红底黑字,浓墨挥洒飘逸,写了十来个人名,每一个人名的下面,都缀着一段不大的小字。

这就是每月各榜单的魁首和他们送来的文章了。

闲鹤斋这个月的文题迟迟未定,挂的还是上个月的名录,红字的最上端,是许知谦挥墨狂草的“试问烽烟”。

谢致瞧着那草书,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是为了探听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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