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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琼楼

小说:

折谋

作者:

一只芰荷

分类:

古典言情

更新时间:

2024-05-10

《折谋》小说免费阅读 fhds.cc

旁人听了这话,都不可思议地望向江琅,又回过神后去打量启成帝的神色。

只有李奕猛地一回头,急追问道:“此言当真?”

“绝无虚言,恳请父皇许锦衣卫连同三法司会审,使冤案昭雪。”

启成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江琅翻出这等旧案。

虞士渊他自然是记得的,虞士渊的死不是没有疑点,他能做二十多年的皇帝,并不是为人随意蒙蔽的昏君。

只是有些事情,关系到亲情血脉,他只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得过且过罢了。

谁都想不到,虞士渊的旧案会在这个时候,被江琅当着这么多的人翻出来。

旁人还好说,只是这李奕是不好随意应付的,虞士渊旧案又牵扯出沈令和永王倒卖军粮的事情来,李奕既然听到,就一定是会过问的。

启成帝不禁重新审视自己这个女儿,从前她在皇城中是何等柔弱胆怯,怎么自从去了江州,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让启成帝想起了江琅一行人尚未去江州前,瑄京发生的夜闯公主府的案子,以及更久远的洛城雪灾案。

从前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细细算来,似乎自江琅诬告永王入狱开始,每一次江琅和江放起了冲突,哪怕江琅自损八百,最终也是要江放吃亏的。

启成帝眼珠几转,最终落在江放身上,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但狼狈不堪,满脸泪水的儿子,不免又动了恻隐之心。

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自幼把他捧在掌心里,也是最对自己最有孝心的儿子。

哪怕把所有证据都摆在启成帝跟前,启成帝还是不愿意相信江放谋反。

启成帝遮掩道:“旧案了,究竟如何哪里还有的查证,还是先把眼下的大事料理了要紧。”

裴玉担忧地望着江琅,一味朝江琅使眼色,但江琅目不斜视,不肯松口。

“怎么不能查?原都是永王和沈令作下的孽,何况只过了五年,若要查并不是就无从下手。既然要清算,便要新账旧账一起翻明白,才能让朝野震服,民声颂扬。”

启成帝扶着桌案,冷眼看过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阿琅,你兄长刺杀你的事情尚且没有定论,切不可因为私怨攀诬陷害,没得损了皇家颜面。”

江琅不怯不惧,朗声道:“若是含混不清,姑息养奸,才会让天下看皇室的笑话。儿臣从未在父皇跟前求过什么,虞士渊旧案既然有疑,若不查证清楚,未免挫了朝野为国报效的忠心,也寒了沧州将士的一腔热血。”

李奕认可地点点头,赞许地望向江琅,也跪在启成帝跟前:“皇上,臣附议。”

裴玉立刻给裴其臣使了个颜色,裴其臣掀袍下跪:“臣也觉得明昭公主说的极是,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永王若真清白,必不能使王爷蒙冤。”

紧接着,江逐、裴玉、程长宴和谭净也依次下跪,附议江琅的谏言。

启成帝脸色一分分沉下去,他刚要驳斥,只听他的身后,苍迈有力的声音传来。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陈阁老不知何时起身,也跟着跪了下去,朝启成帝叩首,郑重道:“皇上,圣人有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事已至此,若不查证清楚,岂不是让永王空落得嫌疑,往后传扬出去,怕也于朝廷声望,与皇家与永王的声誉不利。”

陈阁老同江琅对视一眼,只道:“臣内阁首辅陈林运,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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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外,暴雨来得及,去得也快,城中的火势都熄了,只是四处仍流窜着烧焦烤糊的气味。

一众人连同随侍之人从皇城内浩浩荡荡地出来。

陈盛钧早就套了车马,在皇城外等着陈林运,祖孙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江琅。

陈盛钧上前,他玩笑也是分得清时候的,他人虽然没进去,但看着陈阁老的神色,对里面发生了什么大约也能猜出七八分来。

他朝江琅和江逐行礼告别,搀扶陈阁老上了马车。

“祖父,我瞧着这意思,永王是非审不可的,但怎么大家脸上都不见个笑脸?”

陈林运靠着马车壁,捋着胡子,叹息道:“明昭公主翻出一桩旧案来,触了皇上逆鳞,皇上虽许锦衣卫主审永王和沈贵妃的案子,却因明昭公主遇刺之事,要她避嫌呐。”

“这是什么意思?”陈盛钧没想到会这样,追问道。

“明昭公主在江州立功,皇上不能没个由头就对她加以斥责贬黜,锦衣卫名义上仍是明昭公主代管,实权却暂时交到了渝王手上,这是皇上恼了公主了。”

陈盛钧皱眉道:“这是什么道理?贼还没处置明白,先来寻失窃者的不是,皇上也......”

陈阁老一句目光扫来,陈盛钧登时噤声,只在心里止不住的埋怨。

他同江琅在江州相处了这几个月,江琅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有数,比她那两个兄弟都强多了,这下江琅受了这样的委屈,他这个做朋友的没有不管的道理。

陈盛钧盘算着自己怎么样才能帮着江琅,一时没能琢磨出个细话,就想着待服侍着祖父歇下之后,好歹要去公主府瞧一瞧才好......

皇城外,裴玉和江逐站在一处,李奕是临时进京的,原先家里的旧宅子长久没人修缮,怕是不能住。

裴玉邀李奕去裴府暂歇脚,李奕婉拒了裴玉,他放心不下沧州的军务,仍旧翻身上马,往上郡的方向奔去了。

上郡就在瑄京西北角,李奕就算两边来回跑,也费不了多久的时间。

江琅原是要走的,程长宴忙叫住她,同江琅使了个眼色,便乘马车往琼楼的方向去了。

没过多久,二人同在琼楼的雅间里,江琅临窗坐着,再三请程长宴落座,程长宴才肯挑了下手的位置坐下。

“殿下让我查南郡知县邬子胥,吏部的记档是带不出来的,我为殿下誊抄了一份,请殿下过目。”

江琅展卷来看。

邬子胥是江州武陵人,江琅在江州最新开的一家闲鹤斋就在武陵,武陵多隐士,这也和邬子胥通身的气派相符。

江琅且往下看,这邬子胥是父母双亡的,父母原是地方上的庄稼人,四年前他娶了临川柳家的女儿柳碧书为妻,不久后,柳碧书的父亲也过世了。

邬子胥没有子嗣,入仕时间也不久,吏部上的记档是有限的,除了这些,只有一条引起江琅注意的。

邬子胥是前朝生人,也就是乾成十六年生的,比裴玉还要长两岁,入仕那年二十有三,到了今年,也该有二十八了。

江琅权且将此事记在心中,暂且不提,只叮嘱程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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