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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情字

小说:

折谋

作者:

一只芰荷

分类:

古典言情

更新时间:

2024-05-10

《折谋》小说免费阅读 fhds.cc

江琅有气无力地笑道:“除了你,谁这么晚了还惦记着我,翻窗也要来见我。”

谢致耙梳着她的发,为她按着额心:“若是刺客呢?”

江琅闭上眼睛,往谢致怀中挪了挪:“有你在,刺客不会进得了这间屋子。”

谢致端起桌边的药,一勺勺,小心地给江琅喂下去。

江琅什么都喝不下去,没喂多少,她就都吐了出来,一双眼睛激得通红,漱了口,意识昏沉地倒在谢致怀里。

她喉咙里如火烧,眼皮沉得睁不开。

“阿致。”江琅虚弱地唤。

“我在。”谢致抱紧她,应道。

“疫病没有良方医治,你知道的,外面每天都在死人......”

“别说了。”谢致鼻尖一酸,他捧起江琅的脸,在她眼角轻啄,“不会有事的,不要胡思乱想,你这半年太累了,身子一直没养好,其实不要紧的。别怕,我陪着你,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疫病如何,我身子又如何,我都清楚的。”江琅骤然咳嗽起来,咳得直喘不上气,把方才吃进去的药都吐了个干净。

她伏在谢致膝上,声音像风中的破絮,风吹一吹就要散了。

像是有尖锐的细针在谢致心头刺,他停下动作,江琅艰难地说:

“若我......若我没能熬过去,为我母亲安置衣冠冢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小苍山是个好地方,和你父母在一处,我母亲不孤单,我原打算等事情都了结了,再让她安安稳稳地走的......”

“阿琅.....”谢致心底一酸,眼睛发热。

“把我也葬在那里吧,不止这次,若是往后我折在了瑄京,你不必为我敛棺,就立个衣冠冢,在我母亲边上,我们干干净净的走......”

“还有让儿,若我死了,江放和江逐都容不下他的。你替我去寻永王妃,她是个贤淑善良的,去求她,或许能保让儿一命。”

谢致仰起头,眼眶里蓄了泪,不愿意应了江琅:“你自己去说,你的衣冠冢我不立,不会有那一天的。”

江琅声音越来越弱,她无力地握住谢致的手:“你会的,阿致,我放心不下的,还有你——”

谢致忽然觉得掌心被塞了个什么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听江琅忽然说:

“我听闻,江州有为孩子打平安锁的习俗,我在冷宫长大,从来没有人给我打过,你有吗?”

“有的。我和阿萱都有,可是我的被我弄丢了。”谢致揉揉眼睛,放缓声音,笑着说。

“难怪,我们总不得顺遂。”

江琅把平安锁放按在他掌心:“我给你补上了,咱们一人一个,我还给阿萱打了平安镯,给让儿做了平安络,你说好不好?”

“好。”谢致握紧江琅冰冷的指尖和坚硬的平安锁,心里又酸又痛,他碰了碰江琅的额头,负气般说,“络子是你亲手做的,平安锁不够,络子我也要,等你好了,给我也打一个。”

江琅再也撑不住了,她闭上眼睛,靠在谢致怀里,温声应道:“好。”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南郡不安稳,谢致随时都有可能被叫去南郡。

她必须留在临川。

她和江放之间已经不再是一家私怨,江放偏执暴虐,于公于私,他们这次都要做个了断。

外头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逼近,谢致不动声色地朝外看了一眼,捂住江琅的耳朵。

“怎么了?”江琅不解。

“没什么,不必理会。”谢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对江琅温声说:“阿琅,若永王召我去南郡,我恐怕来不及同你道别。”

江琅抚摸着他的脸庞,依恋道:“不碍事,我这里一切都好。我与江放定要有个了断的,等过几日,我去找裴玉,你在南郡见机行事,不必挂念我,山高路远——望君珍重。”

匆促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云琴和素珠的声音传入房内,二人十指紧扣,不舍地望着彼此,谢致半跪在床边,迟迟挪不开脚步。

今夜他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好大的胆子!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杀皇嗣!我定要禀明了皇上才是!”

云琴怒视着被锦衣卫死死按住的十几个刺客,恼羞成怒。

“你们领队的呢?今夜不是谢千户上值吗?”

云琴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看见谢致,她板着面孔质问锦衣卫,但锦衣卫的人只听江琅的,更不会被她一位宫中女官唬住,哪里有人理会她?

云琴气急了,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失了态,拂袖往房内去了。

皇上刚把她派遣来江州,就是为了震慑那些不知分寸的,让他们明白皇上心里挂念着公主和淮王,不好同刺杀的幕后黑手撕破脸,但要以此警告他们。

谁料他们全然不顾及,若是殿下在她来了之后出事,她自己也性命难保。

云琴沉着脸,着急地迈进房内,瞧江琅安安稳稳地睡在榻上,一如她离开时一样,似乎吃了药睡得沉,完全没被外面惊扰。

云琴长舒一口气,再出门,要寻锦衣卫的领队谢致问个清楚时,谢致已经负手回到院中。

他拎着一个断了气的刺客后领,只见那刺客脖子上还往外渗着血,刀口清晰可见,云琴在深宫多年,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被吓住。

谢致将刺客拖拽着摔在石阶上,正在云琴脚边,他望着云琴,含着冷笑。

“有人想趁乱逃走,我便拿他去了,听说云姑姑寻我?是要训什么话,我和弟兄们都听着呢。”

云琴一时哽住,她原打算把在外的锦衣卫都臭骂一顿,但话到嘴边,对着谢致那张冰冷的面孔,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摇摇头,只说“无事”,让锦衣卫把这些人都料理干净了,转身要走。

只听身后一声尖锐的惨叫,云琴莫名心中一惊,她慌张地回头看,只见雪白的刀刃垂着血滴,谢致抓起刺客的头发,锋利的刀刃架在了刺客被迫仰起的脖颈上。

他望了一眼云琴,极轻地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扫过院中被按住的刺客,轻描淡写道:“来了这几次,也不知换些招数,不差这一两个人证了。”

云琴张口欲言,她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的,从来没畏惧过什么。但她唇舌几度翻转,明晃晃的刀锋晃进她眼底,逼她硬生生把话咽回去。

“都杀了吧。”

一瓢滚烫的鲜血飞溅,谢致干脆利落地手起刀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留云琴惊愕地傻站在原地,半晌,冲去角落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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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传谢致去南郡的调令送到了临川。

江琅尚在病中,不宜见人。

谢致同谭净和锦衣卫的兄弟们一一道过别,在城楼上迎风立了许久。

城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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