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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陈府

小说:

折谋

作者:

一只芰荷

分类:

古典言情

更新时间:

2024-05-10

《折谋》小说免费阅读 fhds.cc

裴珩朝笔直地跪在江琅房外,谭净先请素珠进去禀告殿下,而后素珠带了谭净进屋内,足足好半晌都没再见人出来,只把裴珩朝一个人晾在外面。

江琅趁众人都没注意,把袖中藏着的玉簪给塞去了枕下,问谭净道:“最近可有异动?”

谭净知道江琅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清咳几声,兜兜绕绕地说:“瑄京城里并没什么异样,不过是殿下知道的那些,阁老托病不出,裴玉走马上任,近来裴府宾客往来,甚是热闹,其中以渝王和裴则从与裴玉往来最多。”

“锦衣卫上下一心,原先那些绣花枕头都扔了出去,新进来的都是有真才实干的,守真和秦榜入瑄京倒比在江州的时候还要和睦,昨日守真还带着兄弟们去秦榜家修房子呢。”

江琅静静听着,谭净打了个顿,继续说:“最近锦衣卫选拔之事,都是谢景佑在操办,我应付着外场上的人情,选来的人究竟怎么样,新提拔的百户和总旗有没有可堪重用的,这些还要问过景佑才知道,不如殿下——”

江琅示意谭净落座,不咸不淡地问:“谢致初任北镇抚,有诏狱要接管,这些事都堆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忙得过来吗?”

“原先我说让秦榜分些担子,但景佑他执意不肯,这几日他都在锦衣卫衙门打通铺,几日都没回家去住了。”

“选拔新人也该办妥了,剩下些收尾,等你离了府上就去锦衣卫衙门,都交给秦榜去办。谢致——”

江琅平静地站起来,转过身,状似无意地说:“就让他回去吧,你只带话去,不必说是我的意思。裴珩朝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想说什么?”

江琅还是不愿意见谢致,谭净也站起来,弯腰颔首:“他说,他有办法解殿下当局之困。”

江琅倒笑了:“他倒锲而不舍,也会挑时机。熙阳回来的路上,我没给他留脸面,他竟还能找上门来,请他进来。”

谭净出门去将裴珩朝带了进来,他掀袍要再跪,谭净拉住他。

江琅道:“不必跪了,方才在外面,已经算你见过礼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裴珩朝攥紧拳,从他一进门,江琅就看出他似乎有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可裴珩朝耐着性子,硬是没提。

“裴玉暗中作梗,想用婚事绊住殿下,此事若不能得妥善解决,殿下如临万丈悬崖,随时都会被一阵劲风掀得粉身碎骨。”

谭净拉着他的袖子,忙给他使眼色:“胡说什么?”

裴珩朝固执地甩开谭净,身上又有了当初在临川时的影子,他无畏直言:“我并没有胡说。若殿下真嫁去赵家,那殿下则死期将至,连淮王都将不得善终。”

江琅将手中书卷撂在桌子上,谭净见江琅面有愠色,慌忙上前想将裴珩朝给带出去,裴珩朝却“咚”地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

“伯清。”江琅抬手,谭净只得退回去,她对裴珩朝冷声道,“你继续说,若说的话于本宫无益,诅咒皇嗣,你知道是什么罪名。”

裴珩朝捏紧双拳,铿锵有力道:“殿下早过了将笄之年,原先的婚嫁因赵家公子的暴毙给耽搁了,此劫横竖该有,圣心难测,裴玉又来势汹汹,单单是想躲,殿下是躲不过去的。”

“那依你说的,本宫和淮王,就合该等死了?”

“既然躲不过,那何须再避!殿下过了适婚的年纪,就算此次能侥幸混过,难保来日渝王不会再用同样的手段发难,倒不如乘风破浪,给那等鼠辈迎头痛击!”

江琅何尝不知道裴珩朝说的道理。

一劳永逸的破局法子只有一个,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嫁”。

此“嫁”非彼嫁。

江琅必须定下夫家,再拖延下去,只怕以后渝王故技重施,等她手中不止掌握锦衣卫,更有旁的利益牵扯时,会比现在更加棘手百倍。

公主出降,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

依着本朝的先例,她就算定了亲事,还有一年的时间备出降之物,习婚嫁之礼。

一年的时间,只要能拖下去,谁也料不准这一年里启成帝的身体会怎么样,万一宫内真有事故,她和渝王必定要争出你死我活,这婚事也跟作废无异。

关键就在于怎么撑得过这段时间,又该定哪家夫婿?

赵家是绝对不可能的。

江琅夜半掌灯,有两个人的名字在纸上写写划划,足填满了两大张宣纸。

于私,谢致是最好的人选。

但这也仅仅只能是出于私心的妄想。

且不说启成帝未必会允准,若真让谢致尚主,他的仕途就彻底走到头了。

就算启成帝应允,真赐了这门婚事,她往后又该怎么见江让?

谢致不行......

江琅掐着掌心,在纸上写下了另一个,她更不愿意牵扯的人。

“陈盛钧。”裴珩朝道。

“你疯了?!”谭净惊呼,“殿下面前,休得胡言!我带你来,不是让你说这些的!”

裴珩朝偏头和谭净对峙:“难不成指挥使有更好的办法吗?皇上从前偏袒永王,现在永王死了,皇上一时悲恸,但渝王入住东宫并不会一延再延!”

裴珩朝据理力争:“阁老年岁已高,几次乞骸骨不允,今岁身体更是不堪重负,不然陈盛钧这闲云野鹤也不会三番两次回瑄京来侍奉汤药。皇上同阁老几十年风雨同舟,正不知该怎样为阁老增荣才能表倚仗敬重之心,没有比陈盛钧更合适的人选!”

江琅一句句听着,裴珩朝说得句句在理。

不止如此,陈阁老身居高位,却不是权臣。

他并不是铁血手腕,入阁这几十年,风雨飘摇,他从未把内阁变成自己的一言堂,不然他和沈令早就争得两败俱伤了。

陈林运曾经授启成帝诗书,启成帝的品性他十分了解,资质平庸,并无治国之才,又优柔寡断。

因为他对子嗣外戚的包庇纵容,致使世风日下,满眼弊政。

也因为他牢记师生之情,辅佐之忠,陈阁老才在沈令千方百计的排挤中,在内阁屹立不倒。

陈阁老敬重皇上,他知道如果自己下台,沈令任内阁首辅,天下必将民不聊生。

所以他处处隐忍,委曲求全,尽自己所能和沈令斡旋,在沈令的强权暴行中,拼尽全力为尚存报国之心的官吏撑起一片庇护。

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单薄了。

虞士渊曾是陈阁老最给予众望的新星,但虞士渊无辜受冤,他能做的也只有借公务之名,星夜奔赴江州,费尽心机为虞士渊留下一双儿女。

裴珩朝继续说:“臣想,殿下一定明白,陈阁老这些年不结党,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全他人。他在朝五十余年,身边追随的只有吏部侍郎程长宴和兵部给事中胡伯阳,但公道自在人心,沈令为非作歹,朝臣敢怒不敢言,心中就真的对阁老这样的忠正之臣没有敬佩之心吗?”

和陈家的联姻,不会让江琅淡出朝局,明面上看起来,与陈盛钧定的这门亲事,江琅只得体面,但落不到实权。

实则,此事反而是将她推入了旋涡中心,能帮江琅拢住有报国之心的朝臣。

单单有锦衣卫不够,朝臣的追随,是江琅现下最稀缺,也最需要的。

江琅不语,裴珩朝却已经猜出江琅的心思,他看了一眼谭净,犹豫片刻,这次语气倒没有方才那么强硬。

“殿下是碍于和谢镇抚的......”

“住口。”江琅横眉扫过来,裴珩朝登时噤声,叩首不语。

没有比陈盛钧更合适的人选。

江逐和裴玉轮番进宫,启成帝已经被说动,连江让都为此事专门来找江琅,足以见此并非儿戏。

随时,赐婚的圣旨都可能传到公主府。

那时莫说是陈家,就是赵家,她若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抗旨。

公主府上下所有人,连同江让,都要受牵连。

江琅走回屏风后,她摸出枕下那只簪子,捏在掌心,玉石没有温度,但江琅摩挲着簪子,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凄寒的夜雨冷风中,那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掌。

酸楚感奔涌而出,她鼻尖一酸,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她紧紧抓着那簪子,用力咬紧牙关,双肩止不住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谭净和裴珩朝就在外面,她从来不会在人前这样失控。

她早就过了那个遇到委屈的事情,憋在心里反复琢磨,再不停地问自己一句“为什么”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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