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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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护卫连滚带爬，试图用双手攥住璟王衣裳下摆来表证自己真心，却被脖颈间越发紧凑的刀刃定在原地。

璟王透过狭长眼眶，从艾骞身上瞧不出半分心虚来。

“地牢也不长，艾大人随本王往前瞧瞧？”

艾骞侧过半边身子，展臂露出邀请。

阴暗潮湿的地牢自建成之日起，便就从未迎到过如此之多的烛火与人流。

二三十个王府私护卫腰携横刀，纪律严明、行事整齐，绝非寻常护卫能相媲美。

等一行人抵达地牢最深处时，私卫们早已将此处里里外外通查一遍。

“王爷。”一位青色腰带的卫队首领上前，“检查过，牢中无人存在。”

雷护卫比谁都急，“不可能！我亲眼所见，除了艾刺史，马车上只有那女人一人，她那一起被抓的相公定然还在这牢中，这次回来就是来救她相公离开的！”

“相公？”这一称呼在璟王唇齿间转过两圈，颇带几分玩味。

“对对对，就是相公。约莫十七八，身手姣好。前些日子在城门，若不是我们先控制住了这女人，那男的早就冲破几十城守的封锁，救人出去了！”

“他二人如此情根深种，确是世间少有。”璟王话锋一转，“不过，整个地牢已经搜遍，别说是两个大活人，就算是只老鼠也未见得到，雷护卫，你先前的话，可如何叫本王相信？”

刚得到些许轻松的雷护卫呼吸一窒，登时便又有两把闪着寒光的宽刀抵住了他脖颈。

璟王不甚在意的环顾四周，仿佛雷护卫的连连求饶在他耳中听来，还不抵地牢无解的窸窣声。

“负责搜查的青将军可是任职于巡防军多年，以他的能力都未能搜查出结果来，那这地牢之中，恐怕是真的无人存在了。”

他背身对着众人，面前就是地牢最深处的那间牢房。

“艾刺史没什么要说的吗？”

当着直接质控他的雷护卫，艾骞尚未反驳一字，倒是与他不争不抢只顾敛财的性子相符。

艾骞行礼：“所谓眼见为实，下官说地牢无人，王爷现如今亲眼所见；但下官马车中的女子，可是只有雷护卫见到过，一人所说，真假难辨。为证清白，下官的刺史府王爷您可遣人四处探查，但雷护卫敢不敢向王爷如此坦诚呢？”

艾骞身为刺史，常年不理州中之事。凉州大小事宜，雷护卫没少从中获利。那些好处，全被他换成金条藏在床下的地洞中，稍稍有些功夫的人来，便能直接探查出来。

雷护卫当然不敢像艾骞一般对璟王表诚心，口中一时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看来雷护卫确实有秘密藏在家中。”璟王一眼瞧出艾骞借刀杀人的想法，他也不甚在意：“青将军，带着几人跟雷护卫回家一趟，看看他家中有没有藏下胡人细作。”

被叫到的青将军面容冷峻，领命之后，单手就把雷护卫拎起。对方一个常年习武的人在他手中居然连半分浪花都翻腾不出。

地牢中少去了十几人，璟王竟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墙上不知名的黑红痕迹凝结成块，混着腐烂的霉味，多方面冲击着人的视觉与触觉。

璟王视线定格在牢房角落处，手持香巾捂鼻，分毫不愿踏进半步。

“走吧。”随着锦服下摆在地面污泥中搅动，璟王率先一步离开地牢。

亲卫们紧随其后，留艾骞落在最后。离开前，他的视线漫不经心也落在最后那间地牢中的墙角处。

艾骞跟上璟王后，对方正站在地牢入口处，金线绣着花纹的香巾被随意扔在地上。瞧见他跟上，璟王面上浮现出抹笑意来。

“艾刺史，你这地牢之中味道着实大了些。本王虽无权拨款修缮，但皇室特制的熏香本王倒还是随身带着一些。”

说完，他故意停顿，等着艾骞回话。

艾骞眸意深敛，抱拳低头：“那下官便先谢过王爷。这地牢能受到此等香料洗涤，想来也是三生有幸。”

鸟纹镂空香炉被亲卫搬至地牢入口处，亲眼看着香料被点燃，璟王这才忙不迭地招呼艾骞：“久闻艾刺史棋技了得，不如陪本王下上两局？”

艾骞此时被璟王亲卫隐晦般团团包围着，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半分慌张也没露出，他一如既往唇角带笑，主动带路前往书房。

身后，香灰已经升腾起了白烟，顺着三四亲卫的煽动，朝地牢之中奔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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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耳边听不见半分动静后，叶鸢才试探性推开一直掩藏在身前的土块。

只能说，万幸楼颜即使发现了地牢墙壁透出的细缕微风，这才让他们发现了藏身墙壁土块之后的密室。

发丝粗细的缝隙，就是两人向外观察的唯一途径。

璟王冲着这边看来时，那决绝的眼神几度让叶鸢泄了呼吸。好在看结果，这些人并没发现他们仍藏身在地牢之中。

叶鸢出来后，先检查了番楼颜手臂上的伤口。密室太过狭窄，两人若是想不暴露，只能紧紧凑在一起，哪怕是她再过小心，还是免不得压到了楼颜伤口，血色重新从绷带中显露出来。

她慌忙去重新缠绕，楼颜却抽出手臂来，抬眼不解的看向对方。

“伤口能让我保持适当的理智。”

叶鸢猛地想起楼颜对封闭空间的强烈惧意来，慌忙去触他面颊。

温热的，没有冷汗。

“奇了怪了。”没人比叶鸢更清楚童年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多难克服。但明晃晃的例子就摆在面前，不得不让她相信，适当的疼痛确实能避开恐惧。

在装作不经意避开叶鸢视线后，楼颜又悄悄在她观察地牢四周时直勾勾地观察着她。

并不是因为疼痛。他心中默默道。

没人比楼颜更清楚，身处幽暗狭窄的墙缝中时，鸢尾花的淡香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的感触——阳光、温度和柔情，魂牵梦绕着透过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传递来。

叶鸢狐疑的视线很快就被转移走。她突然想到艾骞离开地牢前视线莫名停留在这里片刻。

与楼颜对视后决定动手。

她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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