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本就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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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鸢将手掌放在嘴前，放低音量：“民女不才，家中郎君平日里酷爱读些教识字的杂书，晚间便会讲与我听。”

县太爷神色一顿，没想到竟听到如此答案，随即爽声大笑起来。

“姑娘与郎君定是情投意合、平日里无话不聊。”

想到楼颜总是能看出她心中藏着事，会用各种方式“逼她”说出来，这应该也算是无话不聊，叶鸢重重点头。

县太爷收了笑，“本官从旁人那也有所了解，说这西梁山上的匪徒现如今个个是耕种能手，甚至能让溪水倒流上山，如仙法般神奇。不知本官今日能否有幸亲眼目睹下此等仙法？”

叶鸢当然乐意至极，主动带着他在东边的耕地转上一转。

对着县官，叶鸢自然不需要像对着学员一样将原理讲细。她开始给县太爷讲规划、讲翻番的产量、讲安居的百姓。

麦地已初初泛初金黄，沉甸甸的秸秆顶端越低，县太爷的眼神便越亮。

“寨子中也正在尝试将引水的技术传授出去，若是有专业的营造队来学习，最迟五年，整个凉州所有有条件的山地都能有足够的灌溉水源，收获的粮食足够供应周边三四个州！”

县太爷为官十几载，自然是听出了叶鸢口中要人的画外音。面对如此壮景，他也只能于心中叹口气。

“事关国之根本、民之生机，按理说本官应当全力支持。但不瞒叶姑娘，整个凉州的营造队基本已于去年冬被全部征用至京城，归期遥遥。”

县太爷伸手，浅浅麦芒刺在掌心，让他重新忆起初来偏远凉州时的雄心：“不过本官虽只是名小小的知县，但确是最体察百姓的父母官。本官会如实将寨子所创立的引水法呈到州中，另着手张贴告示，征集周边县内的能工巧匠，全力支持士匪寨！”

叶鸢喜形于色，“那民女便先多谢大人！”

县太爷着急回府布置后续起草告示招人之事，没留下用午膳。

叶鸢推开庄捷院门，便有一人迎面跪下。

“刘大哥，你这是做何！快起快起！”

她这边刚拉起来刘净，那边刘净妻子又跪了下去。任凭她力气再大，也不能同时兼顾着三四十号人，瞬间额头上便浮现出层薄汗来。

刘净几乎泣不成声：“叶、叶姑娘，‘丹心’族所背几十年的无辜罪名今日被你洗清，无论如何都要接受族人这一拜！”

“‘丹心’族本就无罪，何谈洗清罪名一说？我也只是多了解了些小事，正巧用得上。”

叶鸢焦头烂额之际，抬眼见庄晓藏在人群后正跟楼颜窃窃私语，立刻给他们使眼色。

庄晓敢肯定，若是他现在后退一步，今晚他的练功量便会翻倍。只好认命从楼颜身侧走出，接受了叶鸢的求助。

“刘大哥你年龄可是虚长叶姐姐几岁，这样给她行大礼这不是在害她吗！”

果然，庄晓话音刚落，刘净就挣扎着站起身来。

“一码论一码，叶姑娘今后若是有需要，我刘净刀山火海不吭一声！”

正巧此时庄捷推门而入，总算是将叶鸢救于水火。

简声安慰过刘净后，庄捷沉声进入正题：“昨日我托朋友调查过赵二此人，他家中虽有耕地但却并不靠耕种为生。”

“他是昌平镇的粮种商。”

叶鸢说完，得到了庄捷的肯定。

庄捷：“更准确的说，赵二负责从各村镇中收购散粮种，交由他上头的粮种商统一售卖。很明显，刘兄在寨子中贩卖‘丹心’种的做法严重损伤了他们的利益。”

“品质竞争不过就靠污蔑抹黑吗！这赵二心思真是歹毒极了，若让我再碰见他，不揍得他满地找牙那我就不姓庄！”

庄晓到达顶峰的气焰被庄捷轻飘飘瞥过一眼就熄灭了七八成，不敢再口出狂言。

“能够理解。”刘净低声，“连年干旱天灾农人们生计越发艰难，他们为了能多些售卖，寻找竞争对手身上的弱点也在情理之中。”

谁知庄捷听后竟不住的点头：“这赵二虽说是手段黑了些，但论昌平镇附近七八个镇子中最熟悉各个农户状况的，他排第二没人做第一。”

能从各个村镇农户手中收集到足够贩卖的粮种，也就意味着赵二十分清楚不同农户、不同土地的不同生产力。如果士匪寨引水建筑以后要继续发展，那究竟先在哪里建设，这便是重要依据！

庄晓撇嘴：“大哥你怎么啥人都想往嘴里吃，也不怕这个赵二硌了你的牙！”

“那他也得先能被我吃进嘴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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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从不饮酒的刘净沉积心底多年的旧事扫清，没禁住庄晓和叶鸢二人的劝酒，一口气喝下半壶。酒后不好打扰叶鸢与郎君二人相处，他便独身一人晃悠悠地缓步朝家走去。

为了方便他培育种子，搬来寨子的第一天就主动要求住在距离耕地最近的地方。为此，每每回家都要穿过条狭窄山径。

白日还不显什么，夜间斜眼一看就能瞧见深不见底的山崖，他的酒意都被吓没了几分，脚下赶路的动作越发加快。

“救命……救、命！”

第一声呼救声在山风的裹挟下，没听真切。刘净只隐隐觉得有些声响。他知道南麓有能人甚至能攀爬直上直下的崖壁，四下瞧瞧漆黑一片，心中涌出几分惧意来，更快赶路。

“有人吗，救命、救救我！”

再次听到声求救后，刘净顿时醉意全无。

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昏暗火光不断跳动，却也难掩脚下用力扒着山壁之人的容貌——赵二。

赵二原本激动的呼救在见到上方出现的人是刘净后，猝然停了下来。

掌心紧握的石块竟在此时出现晃动，下一秒就有可能连人带石摔下山去，尸骨无存。

“快，那只手给我！”

“愣着干什么，难道你要让你家人明日为你收尸吗！”

妻儿的音容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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